只听得黄蓉眼中精光一闪,又说道,“姑娘,冒昧一言,姑娘可认得一个人?”
“谁?”
“上官狂屠!”黄蓉略一笑道。
血雨双肩微微一颤,否认道,“我……我不认得,不知夫人为何突然提及此人?”
虽然血雨矢口否认,但是那批狂犬却是一阵欢欣长嘶,它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主人的名字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了。
黄蓉斜眼睥睨那马的脖子,微微一怔,随即一笑,转头对血雨道,“姑娘,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何身遭大难浑身浴血,如此狼狈,但此时你怀有身孕,十分脆弱,就安心在此将养,不必挂念!”
说完站起,抚摸着马头道,“好马,好马!”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血雨兀自思量未定。
上官狂屠?就是那个叫狂屠的少年吗?
话说郭靖接到要事禀报的消息,连忙召见那人,只见那人满脸喜色道,“郭大侠,江湖杀人魔南宫风扬已经伏法,首级被挂在离此两百里的一座牌楼之上!”
“一代枭雄,杀人无算,最后竟也落得如此下场!”郭靖喟然道。
郭破虏站立父亲身边道,“枭雄殒命,百姓得以常保安宁,为何父亲脸上毫无欣喜之情?”
郭靖骤然不悦道,“我本来已经劝服他归隐山林,此人虽然滥杀无辜,但是一诺千金,怎会反悔?我只是想昔年共抗蒙古,山河破碎,壮士凯歌,饥餐胡虏,渴饮匈奴,只不过当朝昏庸,物不能尽其材,人不能尽其用,却把大好男儿逼成一代狂枭,可悲可叹!”
郭破虏垂首不言,郭靖又道,“可知杀他的人是谁么?”
郭破虏道,“小道消息,南宫风扬是被他的女儿南宫飞燕所杀,也就是现在江湖杀手排行榜第一名的风吹血雨!”
“这个血雨果然青出于蓝,下手之毒,更胜乃父!”郭靖慨然长叹道。
说话间,黄蓉走进门来,道,“靖哥哥,我有话要跟你说,破虏,你先出去吧!”
黄蓉携着郭靖的手神神秘秘走进堂后里屋,郭靖道,“我都跟你做了几十年夫妻了,从来没见过你这般神秘过,连破虏都要避开,什么事啊?”
黄蓉道,“靖哥哥,你认得血雨吗?”
“你是说南宫风扬的女儿,你为何提及此人?”郭靖微微惊讶道。
“她已经来到我们郭府之中!”黄蓉淡淡说道。
“什么?”郭靖倏尔站起,简直难以置信。
“靖哥哥,你我都是经历风浪之人,何必如此大惊小怪?”黄蓉微微嘲弄,嫣然一笑,不减当年风致。
“血雨此人,杀人无算,更胜乃父江湖杀人魔,连亲父都丧生剑下,可见其心狠手辣,若进了咱么郭府,你我虽然性命无虞,可郭府上上下下家丁下人们岂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咱们三个儿女虽然略得我们武艺真传,可哪一个单打独斗能斗得过这个魔女?”郭靖转头又道,“蓉儿,你真得到确切消息,血雨要来我们郭府寻仇惹事吗?”
“不是要来,是已经来了,我已和她会面了一次,她虽然遮遮掩掩,但还是被我看出了破绽!”黄蓉道。
郭靖听了此话,料知妻子智计无双,想必已经化解了此事,道,“你们已经动过手了吗?”
“没有,动手我预备放在今晚,先下手为强!”黄蓉道。
“能先下手当然好,虽然有违侠义之道,不过大义当前,你我生命轻如鸿毛,不足为挂,可是我们不知敌手藏身何处,可有帮手,这该如何是好?”郭靖脸有忧色,不过看到妻子胸有成竹,释然道,“难不成蓉儿你已有御敌良策?”
“靖哥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个血雨,你白天刚刚见过,就在咱们郭府之中,怎么说当上不知藏身何处,可有帮手?”
“我见过?哦,你可是说那个伤重少女?”郭靖恍然笑道,“这个少女弱不禁风,怎会是辣手满江湖的血雨,蓉儿,你又来拿我开心!”
说吧,郭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靖哥哥,你好好想想,那匹瘦马如此忠心护主,外表驽钝,其实神骏非凡,脖子下面挂着一串莲花铃铛,是上官狂屠的坐骑!”
“你是说那个杀光杀手排行榜前十的上官狂屠的坐骑诸葛莲驽?”郭靖惊诧道,“据说此马忠烈异常,终身只认一家之主,为何会落到此女子手中,怕是江湖中人以讹传讹,一个男子坐骑,为何会挂这一个不伦不类的莲花吊牌?有人模仿,不足为怪!”
“畜生始终只是畜生,你道全天下的骏马都是咱家的小红马吗?”黄蓉见丈夫对自己心中不信,略微嗔恼,几十年中,丈夫向来对自己少有反驳,不过今日之事太也难以相信,也不怪他,又道,“你不信我话也罢,反正这女子相貌奇美,留在我们郭家总是招惹怀疑,咱们家芙儿那火爆脾气,总觉得自己顶了不起,你忘了过儿那条断臂了?”
郭靖微微凝思,道,“依你说,该怎么办?”
“在城外安置为上,不缺衣少食,但也不能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