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暴子闻言脸sè倏地变冷,冷声道:“是吗?当年你原来还介怀过啊,真是难为你了啊!不过我还是得说声抱歉,因为我当时并不知晓你心中所想,只图报复,结果临死前稍稍诅咒了一下尊夫人,不知尊夫人如今安在否?”
东方堪舆闻声全身一震,恨恨道:“原来当年雅尔郁郁而终是你在捣鬼,真是可恶!”话音未落,成千上百支血箭已齐刷刷shè向强暴子。
强暴子嗤笑一声:“哈,东方,都道你是正道栋梁,怎么落魄到连自己门徒的血肉都利用的地步啊?”随机大袖一挥,寒气迸发,血箭霎时凝顿。放在心中道一句“不外如是”,却见东方堪舆手拈法诀,朝自己一指,冰箭之内竟又shè出无数小箭,细如牛毛,锋锐胜铁,碜人毛发。
“唔!是铁质吗?你凡事都借助外物的个xìng丝毫没变呀!且看我翻袖破它!”言罢,右手起,无匹火劲汇聚成一枚大熔球,耀如朗rì,金芒shè眼,所照处,牛毛细箭尽数蒸散,点滴不存。
“哼,就数你有冰火双极之体,可以同时cāo弄冰火于鼓掌,但当年我既能将完身的你击杀,今rì要败借尸还魂,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更是不在话下,有胆就随我来吧!”边说,边向遥天飞去。
强暴子不屑笑道:“此一时,彼一时,连这孤星楼外护门大阵都挡不住我,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走!”话落起身,追赶而去。
魔界炼魂狱,狱主炼违天仍旧倒挂着,看不清面目,其下,葬天与紫胤时而练剑,时而谈笑,氛围颇热。作为人类,身处魔窟,却是乐不思蜀。
忽然一阵寒风扫入,狱外来人强势扣关。上方的炼违天诡笑一声,四尊身外化身黑气乍浓,将滚滚魔源输入zhōngyāng本尊之内,本尊随即像极粘稠的液体从高处滴下般,缓缓牵荡而下,那袭暗黑披风,或是飞翼,底端始终与洞顶岩壁相连,随着身体的下降而被延伸,拉长,当本尊触碰地面的一刹那,整个炼魂狱震了一震,再看时,炼违天已直挺挺站在地上,暗影护体,面貌难辨。其上,四尊化身无疑淡了一些,并且各自在身外生出一团犹如蒲公英般的黑雾,缓缓吐纳,运转不息。
紫胤见状,微惊道:“何人来此?竟要你以六分真身相见,面子比我还大呀。”
炼违天魔xìng的嗓音发声道:“来者自是不凡,就连这‘六如法身’恐也难轻易成事呢。且放他进来瞧瞧。”话音刚落,一人已如长风直入,墨剑凝霜,蓄势待发。
“画师难得来此,何必如此剑拔弩张?请将来意说明,兴许吾会乐意相助。”
来者正是九拙,听炼违天如斯说法,不禁怀疑道:“你连杀体都化了出来,还说要助我?我看闲话莫提,手底下见真章如何?”
炼违天沉着道:“画师误会了,化出杀体只为换取谈话的空间,也为防止你做出错误的抉择,事实证明,你已因此按下怒火,与吾一谈了,不是吗?”
九拙闻言不置可否,慨然道:“好!你既如此说法,相信堂堂炼魂狱之主不会出尔反尔,九拙此来为寻爱女及外孙,还望奉还。”
炼违天点头道:“嗯,没问题,只是你那乖孙已不满足于偏安在这暗无天rì的所在,自上次森罗武祭后便未在与吾接触,如今去向成谜,踪迹全无,怕是很难找到了。至于令嫒,倒确实在吾狱里做客,本想一尽地主之谊,款待数rì再行送回,既然画师思女心切,那就随吾去领人吧。”
“带路。”
……
两人走后,紫胤师徒逐渐现出,葬天不解道:“师父,为何要隐身在侧?画师九拙虽然享有盛名,但那些光辉多半是他年轻时所缔造,如今烈士暮年,空有壮心,又何惧哉?”
紫胤双眼微眯,拍了葬天脑袋一下,高深道:“哪个怕他?为师想何时隐身就何时隐身,用你来管?你初出茅庐,懂个屁!画师当年风采岂是凡夫可比?难怪炼违天要如此谨慎以待。以肉身练到这种地步的真没几个,你小子好好学着点!”
葬天眉头紧锁,疑惑道:“那师父现在还是肉身吗?”
紫胤怪笑道:“怎么,想探我的底?也不怕告诉你!为师虽是肉身,但这肉身可是经过千锤百炼,与那些个舍弃原身,飞上天去炼神为体的牛鼻子老道也没多大区别,厉害吧?”
葬天随即坏笑道:“厉害厉害,师父当然厉害,只是徒儿好奇,同为肉身,师父跟那九拙比起来,孰强孰弱呀?”
紫胤少有的低吟了一声,脑海中竟浮现出紫殷冷傲的背影,但这种想法立刻被他嗤之以鼻,并大骂道:“去去去!滚!快滚出我的脑袋!这臭老道,滚滚滚……”边骂边朝外走,眨眼不见。葬天见状,知道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连忙追上赔礼。这rì,红河岸边魔物死尸堆作了小山。
炼魂狱第四层,九龙尊鼎所在之处,炙热无比,丹气慑人,生灵自恐惧,野鬼亦惮之。九拙何等功体,犹敢真气滞碍,血运缓慢,想起自己女儿娇生惯养,近来虽渐清心寡yù,勤于修炼,终究比不了自己,不禁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