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矣,乃令兼将相之权。右丞颜盏世鲁居相位已七八年,碌碌无补,
备员而已。患难之际,倚注此类,欲冀中兴,难矣。”于是世鲁罢相,赛不乞致
仕,而白撒、合喜不恤也。
是年四月,京城罢攻,大兵退。既而以害唐庆事,和议遂绝。于是再签民兵
为守御备。八月,括京城粟,以转运使完颜珠颗、张俊民、曳剌克忠等置局,以
推举为名,珠颗谕民曰:“汝等当从实推唱,果如一旦粮尽,令汝妻子作军食,
复能吝否?”既而罢括粟令,复以进献取之。前御史大夫内族合周复冀进用,建
言京城括粟可得百余万石。朝廷信之,命权参知政事,与左丞李蹊总其事。先令
各家自实,壮者存石有三斗,幼者半之,仍书其数门首,敢有匿者以升斗论罪。
京城三十六坊,各选深刻者主之,内族完颜久住尤酷暴。有寡妇二口,实豆六斗,
内有蓬子约三升,久住笑曰:“吾得之矣。”执而以令于众。妇泣诉曰:“妾夫
死于兵,姑老不能为养,故杂蓬粃以自食耳,非敢以为军储也。且三升,六斗
之余。”不从,竟死杖下。京师闻之股栗,尽投其余于粪溷中。或白于李蹊,蹊
颦蹙曰:“白之参政。”其人即白合周,周曰:“人云‘花又不损,蜜又得成’。
予谓花不损,何由成蜜?且京师危急,今欲存社稷耶?存百姓耶?”当时皆莫敢
言,爱实遂上奏,大概言:“罢括粟,则改虐政为仁政,散怨气为和气。”不报。
时所括不能三万斛,而京城益萧然矣。自是之后,死者相枕,贫富束手待毙
而已。上闻之,命出太仓米作粥以食饿者,爱实闻之叹曰:“与其食之,宁如勿
夺。”为奉御把奴所告。又近侍干预朝政,爱实上章谏曰:“今近侍权太重,将
相大臣不敢与之相抗。自古仆御之臣不过供给指使而已,虽名仆臣,亦必选择
正人。今不论贤否,惟以世胄或吏员为之。夫给使令之材,使预社稷大计,此辈
果何所知乎。”章既上,近侍数人泣诉上前曰:“爱实以臣等为奴隶,置至尊何
地耶!”上益怒,送有司。近侍局副使李大节从容开释,乃赦之,出为中京留守,
后不知所终。
合周者,一名永锡。贞祐中,为元帅左监军,失援中都,宣宗削除官爵,杖
之八十。已而复用。四年,以御史大夫权尚书右丞,总兵陕西。合周留渑池数日,
进及京兆,而大兵已至,合周竟不出兵,遂失潼关。有司以敌至不出兵当斩,诸
皇族百余人上章救之,上曰:“向合周救中都,未至而军溃,使宗庙山陵失守,
罪当诛,朕特宽贷以全其命。寻复重职,今镇陕西,所犯乃尔,国家大法,岂敢
私耶!”遂再夺爵,免死除名。至是,为参知政事。性好作诗词,语鄙俚,人采
其语以为戏笑。因自草《括粟榜文》,有“雀无翅儿不飞,蛇无头儿不行”等语,
以“而”作“儿”,掾史知之,不敢易也。京城目之曰“雀儿参政”。哀宗用而
不悟,竟致败事。
石抹世勣,字景略。幼勤学,为文有体裁。承安二年,以父元毅死王事,收
充擎执。五年,登词赋、经义两科进士第。贞祐三年,累官为太常丞,预讲议所
事。时朝廷徙河北军户河南,宰职议给以田,世勣上言曰:“荒闲之田及牧马地,
其始耕垦,费力当倍,一岁断不能熟。若夺民素莳者与之,则民将失所,且启不
和之端。况军户率无耕牛,虽或有之,而廪给未敢遽减。彼既南来,所捐田宅为
人所有,一旦北归,能无争夺?切谓宜令军户分人归守本业,收其晚禾,至春复
还为固守计。”会侍御史刘元规亦言给田不便,上大悟,乃罢之。未几,迁同知
金安军节度使。兴定二年,选为华州元帅府参议官。初,右都监完颜合达行帅府
于桢州,尝以前同知平凉府事卓鲁回蒲乃速为参议,及移驻华州,陕西行省请复
用蒲乃速,令世勣副之。上曰:“蒲乃速但能承奉人耳,余无所长,非如世勣可
任以事。华为要镇,而轻用其人,或致败事。”遂独用世勣焉。寻入为尚书省左
司郎中。元光元年,夺一官,解职。初,世勣任华州,有荐其深通钱谷者,复察
不如所举,未籍行止中。后主者举觉,平章英王以世勣避都司之繁,私属治籍吏
冀改他职,奏下有司,故有是责。久之,起为礼部侍郎,转司农,改太常卿。正
大中,为礼部尚书,兼翰林侍讲学士。
天兴元年冬,哀宗将北渡,世勣率朝官刘肃、田芝等二十人求见仁安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