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为喜耶?”明日,近侍局直长张天
任至省,好问私以贺议告之,天任曰:“人不知耻乃若是耶!”因谓诸相曰:
“京城受兵,上深以为辱。闻百官欲入贺,诚有此否?”会学士赵秉文不肯撰表,
议遂寝。
是月,以尚书省兼枢密院事,合喜罢枢密。合喜既失兵柄,意殊不乐,欲销
院印,诸相谓院事仍在,印有用时,不宜毁。合喜怒,欲笞其掾。有投匿名书于
御路云:“副枢合喜、总帅撒合、参政讹出皆国贼,朝廷不杀,众军亦须杀之,
为国除害。”卫士以闻。撒合饮药死,讹出称疾不出,惟合喜坦然若无事者,上
亦无所问,由是军国之事尽决于合喜矣。
初,大兵围汴,司谏陈岢屡上封事言得失,切中时病。合喜大怒,召入省,
呼其名责之曰:“子为‘陈山可’耶?果如子言,能退大敌,我当世世与若为奴。”
闻者无不窃笑。盖不识“岢”字,至分为两耳。
天兴元年七月,权参知政事思烈、恒山公武仙合军自汝州入援,诏以合喜为
枢密使,统京城军万五千应之,且命赛不为之助。八月己酉朔,驻于近郊,候益
兵乃进屯中牟古城。凡三日,闻思烈军溃,即夜弃辎重驰还。黎明至郑门,聚军
乃入。言者谓:“合喜始则抗命不出,中则逗遛不进,终则弃军先遁,委弃军资
不可胜计,不斩之无以谢天下。”上贷其死,免为庶人,既而籍其家以赐军士。
既废,居汴中,常鞅鞅不乐。会大将速不泬遣人招之,合喜即治装欲行,崔
立邀至省酌酒饯送,且以白金二百两为赆。明日,复诣省别立,方对语,适一人
自归德持文书至,发视之,乃行省传哀宗语以谕合喜者,其言曰:“卿朕老臣,
中间虽废出,未尝忘卿。今崔立已变,卿处旧人尚多,若能反正,与卿世袭公相。”
立怒,叱左右系之狱,是日斩之。
论曰:合喜初年用兵西夏,屡著劳效,要亦诸将颜盏虾蟆等功也。既当大任,
遂自矜伐,汴城之役,举措烦扰,质出兵退,即图称贺,此岂有体国之诚心者乎。
中牟之溃,众怒所归,幸逭一死,犹怀异图,卒殒猜疑,天盖假手于崔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