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尽一发而已,病都差。宋后废帝出乐游苑门,逢一妇人有娠,帝亦善诊之,曰:
“此腹是女也。”问文伯,曰:“腹有两子,一男一女,男左边,青黑,形小于
女。”帝性急,便欲使剖。文伯恻然曰:“若刀斧恐其变异,请针之立落。”便
写足太阴,补手阳明,胎便应针而落。两儿相续出,如其言。
子雄,亦传家业,尤工诊察,位奉朝请。能清言,多为贵游所善。事母孝谨,
母终,毁瘠几至自灭。俄而兄亡,扶杖临丧,抚膺一恸,遂以哀卒。
嗣伯,字叔绍,亦有孝行,善清言,位正员郎,诸府佐,弥为临川王映所重。
时直阁将军房伯玉服五石散十许剂,无益,更患冷,夏日常複衣。嗣伯为诊之,
曰:“卿伏热,应须以水发之,非冬月不可。”至十一月,冰雪大盛,令二人夹
捉伯玉,解衣坐石,取冷水从头浇之,尽二十斛。伯玉口噤气绝,家人啼哭请止。
嗣伯遣人执杖防阁,敢有谏者挝之。又尽水百斛,伯玉始能动,而见背上彭彭有
气。俄而起坐,曰:“热不可忍,乞冷饮。”嗣伯以水与之,一饮一升,病都差。
自尔恒发热,冬月犹单衤军衫,体更肥壮。
常有妪人患滞冷,积年不差。嗣伯为诊之曰:“此尸注也,当取死人枕煮服
之乃愈。”于是往古冢中取枕,枕已一边腐缺,服之即差。后秣陵人张景,年十
五,腹胀而黄,众医不能疗,以问嗣伯。嗣伯曰:“此石蚘耳,极难疗。当死
人枕煮之。”依语煮枕,以汤投之,得大利并蚘虫,头坚如石,五升,病即差。
后沈僧翼患眼痛,又多见鬼物,以问嗣伯。嗣伯曰:“邪气入肝,可觅死人枕煮
服之。竟,可埋枕于故处。”如其言又愈。王晏问之曰:“三病不同,而皆用死
人枕而俱差,何也?”答曰:“尸注者,鬼气伏而未起,故令人沉滞。得死人枕
投之,魂气飞越,不得复附体,故尸注可差。石蚘者,久蚘也,医疗既僻,
蚘中转坚,世间药不能遣,所以须鬼物驱之然后可散,故令煮死人枕也。夫邪
气入肝,故使眼痛而见魍魉,应须邪物以钩之,故用死人枕也。气因枕去,故令
埋于冢间也。”又春月出南篱间戏,闻笪屋中有呻声。嗣伯曰:“此病甚重,更
二日不疗必死。”乃往视,见一老姥称体痛,而处处有<黑敢>黑无数。嗣伯还煮
斗余汤送令服之,服讫痛势愈甚,跳投床者无数。须臾所<黑敢>处皆拔出钉,长
寸许。以膏涂诸疮口,三日而复,云“此名钉疽也”。
时又有薛伯宗善徙痈疽,公孙泰患背,伯宗为气封之,徙置斋前柳树上。明
旦痈消,树边便起一瘤如拳大。稍稍长二十余日,瘤大脓烂,出黄赤汁斗余,树
为之痿损。
论曰:有晋自宅淮海,张氏无乏贤良。及宋、齐之间,雅道弥盛。其前则云
敷、演、镜、畅,盖其尤著者也。然景胤敬爱之道,少微立履所由,其殆优矣。
思光行己卓越,非常俗所遵,齐高帝所云“不可有二,不可无一”,斯言其几得
矣。徐氏妙理通灵,盖非常所至,虽古之和、鹊,何以加兹。融与文伯款好,故
附之云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