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步芳等人刚开始其在山南的历程,而人民军南进集团的行动却已经到了尾声。一路上经过千辛万苦,陈致远等人总算在3月27日抵达了吉大港。除了东南150公里外的科克斯巴扎尔尚有待于占领外,南进集团已基本上达成了原定的战略目的。
从出发至今,除了在迪格博伊油田和锡尔杰尔等地总共遇到过40多名持枪人员反抗外,南进集团一个多月来未见到任何有组织、成规模的抵抗。虽然如此,但南进集团上下所遭受的压力和面临的凶险却绝不亚于任何一场大规模战役
大战之中,官兵还可趁间歇放松下,以至还能抓紧时间睡上一觉,可自从挺进山南,整个南进集团的官兵就绷紧了心弦。哪怕在此前4天的休整中,每个人也都不敢掉以轻心。而且,疫情至今尚未消除,那种和看不见的敌人作战所带来的压抑也依然存在。要想真正放松,那除非完全消除疫情才行,这却不是短期内所能完成的。
抵达吉大港后,陈致远等人就着手了解情况,部署有关防务、防疫和港口清理工作。
这个时代的吉大港远没有后世繁华,而且这几年里吉大港的境遇颇有些坎坷。在30年4月,正当大危机席卷资本世界的时候,吉大港却发生了反对英印当局的**。一些人抢劫了港口的军火库,并对港口形成相当程度的破坏。其后,在英印当局的**和大危机的冲击下,吉大港很是萧条了几年。34年后,吉大港才慢慢恢复,却又在去年春季遭到了空前的疫情,并不断持续至今。
连同周边区域在内,吉大港一带原本也有几十万人口。可在疫情的席卷下,眼下整个港口已经是个死港除了因染病身亡的人外,其他人口不是利用港口便利逃向其他地区,就是进入了东部的阿拉干山区逃难。
在外来海路、铁路商业运输中断,生活物资匮乏、坐吃山空的情况下,哪怕没有疫情,一个商业化的港口也是无法保障数以十万计人口生存的。当疫情迸发,看着、听着每日里身边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倒下,活着的人没有谁能镇定不动的。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面对空前的疫情要挟和由此引发的恐慌,数十万人里除了染病身亡的外,各显神通,以谋生路。而那些无能或无力离开的,在过去一年里几乎不是染病身亡就是饥饿而死。在抵达吉大港后,陈致远曾命人仔细搜索整个港区,却只发觉了数百依靠一个陈旧仓库中霉变稻米挣扎求生的男女老少。
而让陈致远等人诧异地是,这420多虚弱不堪的人里竟有175名华侨。当听到人民军官兵口音有异,但明显是中国官话时,激动之下,这175名劫后余生的汉子竟个个嚎啕大哭连说带比画,总算让为他们进行救治的医护人员弄明白了这些华侨的来历。
这些人分别来自福建、两广、两湖,基本上都是31年南方大水灾后跑到缅甸仰光谋生的,后来又被一家公司招募后派到吉大港。几年过去,这些人好不容易学会了当地语言,能抱团混个温饱,却又遇上了疫情迸发。没有门路逃生,大家也只好靠着所看管仓库中的稻米度日。若是人民军不来,估计这些人也是坐以待毙的结局。至于其他200多人,则是从缅甸北部过来做工的穷苦人,和这些华侨平日里熟悉的。
至于熟悉周边情况的当地人,只需不是过早染病身死的,或坐车从公路、铁路离开;或坐船从海路离开;或步行跑到阿拉干山区,反正是携家带口地逃了个精光。但陈致远等人清楚,疫区范畴如此之广,除了那些没染病又乘船离开英属印度的人能逃得性命外,其他人很难有个好结局。
安顿下这些大难不死的人后,陈致远等人一边向赵振中上报有关情况,一边清理整个吉大港,为驱逐海外物资的到来做准备。同时,还派出一支部队向东南部的科克斯巴扎尔挺进。
陈致远等人在吉大港等的时间并不长,4月3日,两艘载重5万吨的集装箱船舶趁着孟加拉湾春季大潮,吉大港泊位水深近11米时,停靠码头。
这两艘船舶是对外宣称走欧洲航线,由美国纽约港出发,横越大西洋后过地中海、红海、阿拉伯海,在进入孟加拉湾后并未奔向马六甲海峡,而是趁机进入了吉大港。
前面说过,吉大港并非位于海边,是通过16公里长的航道与孟加拉湾相连。但这16公里长的航道却不是直的,而是呈“S”型。这样一来,只需船舶进入航道并行驶一段距离,受建筑物和丘陵遮挡,从孟加拉湾方向根本就发觉不了吉大港的真假
在疫情没有发生前,到孟加拉湾北部吉大港和加尔各答附近港口的船只有不少,但因疫情迸发,孟加拉湾北部海域已成了航运中避之惟恐不及的所在。就是要经过马六甲海峡的船只也早早在孟加拉湾南部驶向安达曼海,然后再奔向海峡。
航道的特点和疫情带来的影响,这也是赵振中现在实施海外物资补充计划的倚仗所在
“陈总指挥,卸船工作还要你们多帮忙。”在南进集团指挥部见到陈致远后,带队的方海涛就提出了要求,“我们这只是先头打前站的,后面还会有更多船舶到来,可要加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