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西北数省、让南京当局要员食不甘味的人民军,竟然仅仅是因赵振中不忿当局所为而一念之下的结果。可赵振中实在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再想想以前和他一起在晋、绥、陕救助灾民时,赵振中激愤之下,要把“贪官污吏”和“压榨盘剥民众的人都清除掉”的话语,加上华美公司、四海实业的实力,朱庆澜心中已是信了大半。
怔然良久,朱庆澜心中五味杂陈,喟然叹道:“真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个样子。”随即又问:“不过,望溪又怎么会加入人民军呢?”
朱榕是被赵振中派人从东北救回来的,又是赵振中送他去美国的。朱榕和赵振中这个一手创立人民军的人接触之下,进而加入人民军并不奇怪。不过,朱庆澜心中有一点疑问难以启齿,若是赵振中从救朱榕开始,就存着拉他入伙的目的,那这个年轻人心机未免太重了,还是敬而远之得好。
“爹,我是在美国偶然间接触到民众党思想,后来经人介绍好不容易才加入民众党的。回国找到保德才发现,振中是民众党和人民军的创立者,我也就厚着脸皮挤入了人民军。”朱榕补充解释道,“人民军里比我水平高的能人,比比皆是。我可没有什么值得振中贪图的。”
朱榕说的话,又让朱庆澜有些头大。赵振中不但创立了人民军,竟然还搞了个民众党?这要是让南京蒋某人知道了共党尚未消灭却又出来个民众党,恐怕又是不小的风波。
不过,朱榕的话也有道理。朱庆澜想想,也觉得实在有些过虑了,自己无权无势的,除了因救助灾民而获得了个好名声外,实在没有值得人民军算计的。况且,赵振中能创办四海实业、打理华美公司在华产业,又创立了民众党、人民军,称得上家大业大的,也实在用不着算计自己什么。
“唉……老了。只听了这点消息就觉得震惊不小。”朱庆澜叹息着摇头。接着,又神色复杂地看着赵振中说道:“不过,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
“朱老,父母给我起的名字叫振中,您老还是照旧叫我名字就是。再说,我和望溪兄也一直兄弟相称的。”
“好吧,就叫你振中。”见赵振中语出坦诚,朱庆澜也不多客套,接着问道,“要我到这边来,不是说还有救助灾民的事情么?”
“朱老,在说救助灾民的事情之前,我和望溪兄这几天一起陪您老到西北看看。让您老了解一下我们这几年建设的成果,也好明白我们是真的想救助灾民。”赵振中却并不着急,“保德这边朱老以前也曾来过几次,我们就不看了。按现在时间算,今晚赶到榆林,明天中午过后就能到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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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过黄河浮桥时,朱庆澜看着两座能承载载重5吨卡车通过的浮桥,不由感叹起来:“这浮桥的变化可不小,比以前结实多了。”
“爹,你以前来过陕北和甘肃,我敢保证你现在到了肯定还会吃惊。”朱榕一边开车,一边满有信心地说道。
似乎是为朱榕的话做注解,过河之后,朱庆澜看着新修不久的宽广公路,以及公路边田间地头上面带笑容劳作的民众、正在灌溉农田的柴油机水泵,心中很是感慨。曾几何时,陕北这边在井岳秀治下,民众脸上只有苛捐杂税所逼迫出来的愁苦,哪有现在如此舒心的笑容?
“榆林东边这几个县,是春节之前才被我们掌握。开春后把地分了,家中困难的都由政府提供了补助,农闲时又在原来基础上整修了道路。当然,按照惯例,我们新掌握地区都要实行最低两年的免税,除了大额交易商税外,免除一切税赋。”赵振中在一边解说道,“榆林往西,我们掌握早的地方还要更好些。等明天一早朱老就会见到的。”
一路上听着赵振中和朱榕的解说,看着路边的景象,以及来往运送物资的车队,朱庆澜真的难以相信这是自己所多次往来并熟知的陕北。
快到榆林时,朱庆澜看到天空中在飘着的风筝和旷野里奔跑嬉闹的孩子,不由脱口赞道:“好一幅农园景象!”
“呵呵,今天是星期天,这个年龄正是贪玩的时候,在学校里关了几天,估计现在正抓住机会撒野呢。”赵振中笑道。
随即,赵振中就把现在推行的免费强制教育解说了一遍。当朱庆澜得知,人民军控制区域内凡是年满7周岁的儿童必须去学校上学且不用家里负担时,便连声叫好:“这个措施好!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可是事关国家兴旺的大事,轻忽不得。不分贫富贵贱,一体教育,好啊!”
“爹,象这种措施,我们人民军政府可太多了。估计你要是下车和路边的老农唠起来,能说上几天。”朱榕一边减慢速度接近榆林,一边兴奋地说道,“自从我到这边了解到我们党的政策,见识到我们党领导下的民众生活,我就知道,这就是我以前所向往的,也是我今后要为之奋斗的。”
听朱榕毫不掩饰自己对民众党、人民军的拥护,心中还是有几分复杂情绪。毕竟,人民军可是在当局那边挂号的“乱匪”。可这“乱匪”治理之下的民众生活,却比国内那些自诩“模范”的省份强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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