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群豪便纷纷起身拱手招呼道:“尤山主,原来你也来了!”
相比之下,靠门两桌坐着的南荒魔道高手神色就有些不自然。
当年尤怨未曾在戮情崖开山立宗时,也曾有数年游走于南荒各处,没少招惹大小麻烦,直到后来触怒了红袍老妖,遣出门下的别云五鼎追杀千里,才将尤怨赶到了漠北。就这个疙瘩一直未解,双方这么一碰面多少都有些不自然。
尤怨大步走进大堂,先是向漠北群豪拱手还礼,尔后大剌剌在唐森空出的桌子旁坐下,身后的部众也跟着落坐,便有人叫嚷着上菜上酒。
他自然也瞧见了翠霞派的一众高手,更认得姬大胡子。
去年幽明山庄一战,尤怨随古大先生身侧力闯重围,九死一生,委实挣下了不薄的名声,隐然已成一方霸主。
他刚一落坐,便听一个汉子粗声问道:“尤山主,昨个儿晚上见你还好好的,怎么一天的工夫就挂彩了?”
尤怨纵声大笑道:“这点小伤算个屁。老子刚才与云林襌寺的几个秃驴干了一架,虽说挨了一刀,可也废了他们三个,准保教这些窝囊废以后看见老子就滚得远远的。嘿嘿,这笔买卖做得值啦。”
姬别天听他话语粗俗狂妄,禁不住一皱眉头,猛灌了一碗烈酒。
那边的漠北魔道众人十有八九都鼓掌喝彩,纷纷道:“尤山主,您这下可为咱们漠北同道挣了脸面。那些云林襌寺的贼秃,平日里一个个趾高气扬,喳喳呼呼,真格的拼起命来,还得靠咱们兄弟。”
冷不丁的有人阴阳怪气的讥讽道:“尤山主果然了得,不说当年惶惶如丧家之犬逃离天南,单就今日对上云林襌寺几个不入流的小和尚,也能挨上一刀,还洋洋自得,这分金钟罩、铁布衫的皮厚把式,咱兄弟想学可也学不来。”
尤怨脸上煞气一腾,啪的拍案低吼道:“哪一个胆敢取笑你家爷爷,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
门口一桌懒洋洋的立起一人,满头卷曲的紫发分外扎目,斜眼撇嘴冷笑道:“尤怨尤大山主,一别五十多年,贵人健忘,竟连商某也不认得了么?”
尤怨一愣,想起约莫五十多年前自己横行南荒的时候,曾与双星堡商氏昆仲交恶,后来使毒废了老大商雄的一条胳膊,自己却被老二商杰打成重伤。也因此之故,其后别云五鼎联手追杀,尤怨负伤不敢硬撼,被迫远遁漠北。
他进门的工夫商杰正好背对着自己,一时也没在意,不料这时候突然跳将出来。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这一撞上,顿时新怨旧仇一古脑的涌上心头,尤怨狰狞一笑,森然道:“老子当是哪只野猫在叫唤,却原来是双星堡的商老二,失敬失敬,不知令兄一向可好?”
商杰狞笑道:“尤怨,天幸让老子在此地遇见你,咱们五十年来的老帐正好算上一算!”
翻手取出一对日月飞轮,“铿锵”一击顿起沙哑难听的金石之声。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南荒与漠北的两路人马各有一二十人,不约而同站起身来分成两拨,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淡怒真人与姬别天见大战尚未开打,这两路为着解救丁原的魔道人马,倒先内讧火并起来,当下一面暗中戒备,一面冷眼旁观。
尤怨身后一名汉子唾了口浓痰,破口大骂道:“你奶奶的,咱们兄弟拼死拼活跟云林襌寺的秃驴厮杀玩命。你们这帮兔崽子不帮忙也就罢了,还有脸坐在这儿说风凉话。今儿个老子不把你们一锅端了,便将”王“字倒过来写。”
南荒那便有人笑道:“阁下把”王“字倒过写却不知该念什么?莫非是乌龟的”龟“字么?”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那姓王的汉子黑脸涨得通红,怒吼一声:“兔崽子找死!”身形一纵,双手擎着对青铜鞭扑向对面。
忽然听见靠窗有人在双手鼓掌喝彩,银铃般的声音咯咯笑道:“好热闹啊,丁大哥还没救出来,南荒与漠北的虾兵蟹将们倒先干上了,本小姐有好戏看了!”
只见在窗台上,坐着一个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的女娃儿,容颜娇俏,圆圆的大眼睛中却透着丝狡黠。她摸着自己两条乌黑的辫子,一双小脚悬在半空里来回晃荡。
那姓王的汉子身形在空中硬生生的刹住,朝左侧一折翻转落地,这手身法耍的颇是漂亮,引得漠北群豪一阵喝彩。
他瞠目望向说话的女娃儿,问道:“你是谁家的娃儿,居然也敢来消遣老子?”
女娃儿咯咯娇笑道:“大个子,瞧你长得五大三粗的,脑袋瓜却不好使。人家商老先生与尤山主要清算旧帐,又关你什么事情?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动不动就抄家伙拼命,不用云林襌寺的大师们伸个手指头,南荒漠北的几百号人自个儿先打趴下啦。
“到时候,被别人笑话还是小事,救不出丁大哥来,却看你们如何向年老祖与古大先生交代?”
尤怨外表粗豪,人其实不傻,听对方的话说得不无道理。
但这么多南荒漠北的成名人物,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小女娃儿教训一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