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的坐回原位。
淡怒真人徐徐说道:「屈掌门的提议很妥当,贫道与翠霞派没有意见。一恸大师,不知你与在座诸位仙友,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一恸大师摇摇头,道:「老衲也没有意见。」
一恸大师一点头,屈痕不禁松了一口气,虽然说旁边还有百余人,但云林禅寺与翠霞剑派的当家人物都已点头,别人也不会再轻易驳回。
阿牛怔怔瞧着众人,心头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成为了这些人随意宰割的鱼肉,是生是死,是废是留,自己只有站在那里,等人发落的份儿。
他正想出声抗议,猛然想到,假如自己不服这些正道耆宿们的公决,势必又要为难和连累师父。
如果就这么认下来,那些人从自己身上能出了一口恶气,也许师父就不会受到什么严厉的处罚了。
一念至此,阿牛的嘴唇只微微一动,立刻紧咬住牙关,强忍着没有开口。
谁知淡言真人平静而坚定的声音,斩钉截铁的回应道:「不成!」
淡怒真人一抬头,利剑似的目光直射过去,沉声道:「三师弟!」
淡言真人从他的眼神里,体味到师兄的苦衷与对自己的关切,两甲子相交,虽然情淡如水,可彼此之间早已相惜如一。
可是,他仍然固执的摇头道:「孩子没有罪,不该这样对他!」
淡怒真人道:「正因如此,屈掌门与我们才决定要留住阿牛的性命。三师弟,你难道到今日还参悟不透正魔之分,善恶之别么?」
厅中无人开口,却蔓延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窒息感觉。
第十章风逝
淡言真人道:「对不起,师兄。我当年曾经答应过羽教主,无论如何,也要将阿牛抚育成人,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您若有任何的责罚,贫道都甘之如饴,惟独这个孩子,请大家放他一条生路!」
阿牛眼见着淡言真人拼死维护着自己的安危,不惜公然对抗淡怒真人,乃至整个正道,禁不住激动叫道:「师父!您老人家别管弟子,弟子甘愿被废除修为!」
说着双膝重重跪倒,向着老道士砰砰叩了九记响头。
他原本就是死心眼,如今更是用足力气,将青砖也敲裂开来,额头上沾满鲜血。
阿牛一边叩首,一边说道:「师父,弟子往后不能伺候你老人家了,您要多多保重啊!」而后转过身一挺腰板,对着淡怒真人说道:「淡怒师伯,你就出手废去弟子修为吧,只求大伙不要再为难阿牛的师父了!」
目睹此情此景,众人都默默无语。站在近处的屈痕长长叹息一声,扭过头去不愿再看。姬别天与淡嗔真人面沉似水,伍端、关寒则低垂眼眉避开视线。淡怒真人垂首看着阿牛,右手怎么也抬不起来,手中的拂尘倒缀,洁白的柔丝轻轻的飘荡。一执大师双手合十,阖目诵道:「善哉善哉——」他心头不禁也有一丝的迷茫与犹豫,但一想到本寺前后两代方丈,无数同门师兄弟皆都惨死在魔教手中,心肠又是一硬。
淡言真人突然身形一动,迅捷无比的探手抓住阿牛腰带,又迅捷无比的一挥左手拂尘,迫出一团气劲,震开一旁的伍端,足尖一点射向厅门。
整个动作毫无征兆,一气呵成,在旁的无不是正道顶尖人物,却也反应不及。
淡怒真人低叱道:「三师弟,你要做什么?」拂尘云卷,一溜青风扫向老道士后背。
淡言真人一手提着阿牛,一手拂尘反抖,化解了淡怒真人的攻势,口中回答道:「对不住,师兄。稍后容贫道负荆请罪!」
他的声音还没落下,人已飘然冲出正厅数十丈,外面侍立的云林禅寺众僧一脸茫然,还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执大师面色一变,扬声发令道:「寺内弟子听令,全力截住淡言真人,不得让他走脱!」
他的声音以精纯的佛门真气遥遥送出,顿时祥和肃穆的古刹之内风声鹤唳,数百禅寺僧人黑影窜动,各就其位。
屈痕等人就站在老道士左右,全没有料到他胆大妄为至此,居然在满堂高手的眼皮底下,想劫走阿牛,不由惊怒交集,一阵风似的追出正厅。
一正大师坐在椅中双目一瞠,低低喝道:「哪里走?」手中佛珠啪的飞出,向着淡言真人头顶罩落。
老道士脚下不停,已掠上殿顶,背后海阔仙剑弹鞘飞腾,朴实无华的光芒一闪,正击在佛珠上,砰一声佛珠金光晃动倒飞回去,海阔仙剑兀自颤鸣不已。
淡言真人收了拂尘,一捏剑诀正欲祭起御剑术,不防身前黑影一晃,淡怒真人的身躯宛如凭空生出,手中拂尘一扫,默不作声的截住去路。
原来他见淡言真人倏忽在数十丈开外,当下施展九悬观一支的绝技「缩地成寸」,转眼赶到殿顶。
淡言真人海阔仙剑反背身后,沉声道:「师兄,请让路!」
淡怒真人摇头道:「不行,三师弟,我不能让你一错再错。」
就这么一问一答的工夫,一恸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