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当口,丁原背负的皮囊里蓦然亮起一束黄光,一只金轮鼓鸣而出,「铿铿」撞开双刀,盘旋飞舞到丁原头顶。
雷婆被金轮震得胸口一窒,险些真气逆流,骇然飞退。抬头观望,脸上神情顿时大变,就如同撞到了鬼。
雷公与淡嗔在旁边自也看得真切,两双目光如雷婆一般,紧紧追着金轮不放。
淡嗔更是叫出声来道:「冥轮老祖!」心头剧震更超方才,万没想这魔头竟又出世,还和丁原在一起!
那金轮里竟发出一阵狂笑,道:「鸾衣蝶,你这婆子一百多年还是没长进,就喜欢在人背后下刀子。他奶奶的,恁的搅了老子的好梦!」
雷婆瞠目结舌,望着金轮半天说不出话来。
雷公一收混元兜率伞,惊愕万分道:「老祖,真的是您老人家?」
金轮中的声音傲然道:「老子的身分也有人敢冒充么?雷不羁,你小子翅膀长硬了,居然纵容你婆娘对老子下杀手。他奶奶的,若不是老子醒着三分,丁原那混球就把老子给卖了!」
丁原漠然道:「我在拼命,你却在大睡,还好意思说我的不是。不过是让你出来活动活动筋骨,老鬼头需要如此骂街么?」
冥轮老祖「呸」道:「翠霞派跟红袍老妖狗咬狗关老子屁事,老子乐得看热闹。」
雷婆诧异道:「可、可老祖您怎么会栖身冥轮里?」
冥轮老祖给戳到痛处,大骂道:「笨婆娘,老子的肉身尽毁,只剩下元神,不待在冥轮里,你把你的躯壳给我么?」
雷公这时对冥轮老祖的身分再无怀疑,一脸恭敬道:「当年要不是蒙老祖庇护,愚夫妇怎能得以安根南荒,更焉有我雷不羁今日?愚夫妇这次答应帮别云山助阵,其实也是想为老祖报仇出气!」
冥轮老祖全不领情,怒骂道:「老子活得好好的,要你们两个笨蛋报什么仇?就算要出气,老子也会自己动手,把翠霞观砸个稀巴烂,轮不到你和雷婆子那三脚猫的功夫,跑这儿来丢人现眼!」
刚才雷公与淡嗔对阵时,当真是威风八面,不可一世。可在冥轮老祖面前被一通臭骂,居然半句话都不敢反驳,连连点头道:「是,是,老祖教训的是。我们两人的确不识好歹,不知轻重,差点还连累了您。」
冥轮老祖见他软语认错,心头舒畅许多,口气和缓些道:「算了,你们也是好意为老子的事情出头。不过既然老子自己已经从潜龙渊出来了,也就不用你们再在这儿胡闹,快滚回南荒去吧!」
雷婆瞥了丁原一眼,低声道:「老祖,不如咱们乘这个机会,与红袍老仙联手,把翠霞派踏平,也好报您九十年被禁之恨!」
冥轮老祖自恃甚高,虽已脱困,却最受不了别人提这话题,勃然怒道:「什么九十年被禁之恨,那是老子自己想在潜龙渊里待着修炼,关翠霞派什么鸟事?即便老子想找翠霞派晦气,也轮不到红袍老妖那东西出头,他那两手,当年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雷婆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雷公壮着胆子问道:「不如老祖您与我们一同返回南荒,重整旗鼓,再振昔日雄风?」
冥轮老祖道:「南荒自然是要回的,不过……老子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办。你们先回一步,却不必跟红袍老妖再搅和在一起。老子等事情办好,自然会来找你们。」
雷公与雷婆互视一眼,齐齐朝着金轮躬身拜别道:「谨遵老祖法旨,愚夫妇便先回南荒,日夜迎盼老祖驾归。」说罢双双退去,转瞬消失。
丁原冷眼旁观,直到此时,才瞥着冥轮老祖嘲道:「老鬼头,没想到当年你在南荒还有这等威风,倒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
冥轮老祖心中得意,嘴里却道:「他奶奶的,这算什么?想当年,老子打个哈欠都能吓死一众小妖。不过今晚你可别指望我再帮你,我更犯不着为了翠霞派,现在就跟红袍老妖干上。」
丁原鼻子里轻嗤一声道:「我原就没指望过你,况且我到翠霞观也只为找老道士,红袍老妖来找麻烦跟我何干?」
淡嗔闻言,忍不住眉宇一扬道:「丁原,就算你方才救过贫道,贫道也还是要说你的不是。红袍老妖乃魔道巨孽,与我正道自古势不两立。翠霞派和你之间虽有些误会,可终究你还是本门弟子,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丁原冷笑道:「当日你们把我逼下潜龙渊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翠霞弟子?如今需我出力,便拿出这番大道理来压我。哼,我丁原不吃这套!」说着不理淡嗔,一掠而去。
冥轮老祖大急,喝骂道:「混蛋,又要把老子撇下!」冥轮金光一闪,追了上去。
淡嗔被丁原抢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自幼清修,深受翠霞门风熏陶,从开始便看不惯丁原倨傲无羁、玩世不恭的个性。及至丁原竟与姬雪雁师侄相恋,犯下人伦大忌,险些将翠霞派千年威名毁于一旦,淡嗔对丁原更是反感痛恨,既怒其不争,又恶其不正,白白耗费了淡一真人与众耆老的心血期望。
可当丁原陨身潜龙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