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退走,却在当夜偷到碧澜山庄放了一把九冥阴火,想借机调开掌门师兄,好潜进翠霞观取走铜雀钟。可惜这计谋早被我们识破,我更是在翠霞观外截住了赫连夫人,想劝她收手。”
老道士语气虽平淡和缓,可丁原也能想见,当晚赫连夫人大闹坐忘峰的激烈景象,可是心里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自己的娘亲,和曾经令天陆七大剑派也无可奈何的赫连夫人合为一人。
淡言真人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些许苦笑道:“赫连夫人根本不听我的劝告,反而迫得我与她动起手来。
“我念及她从无真正为恶,又是一女子,因而有意将她引向后山,以免姬师弟他们赶来后,含怒出手令她有个闪失。只此一念,才引来日后八十年种种是非,直到今日我都在自问当日决定是对,是错?”
丁原正听的起劲,耐不住催促道:“老道士别卖关子啊,你和娘亲后来到底是谁赢了?”
淡言真人回答道:“赫连夫人当年的修为也真了得,可六十余个回合后,我终究占据上风,若非不愿伤她,百招之内定可胜出。”
丁原记得苏芷玉曾说过,赫连夫人与耿南天斗了半天也未分胜负,最后双方握手言和,听淡言真人这么说,耿南天比老道士可差太远了?
他刚想回老道士一句“吹牛”,猛然想起曾山那天的话来,思忖道:“看来曾老头说的没错,老道士果真是深藏不露!今日若非要讲这个故事,他怎肯老实交代出自己的家底来。”
淡言真人可不晓得自己的关门弟子脑袋里已经转了这么多念头,他继续说下去道:“我们两人边斗边走,我将她引到了后山解剑池上空,这时前山却猛然响起铜雀钟声报警,竟是真有强敌来袭。
“我一惊之下,便罢手不欲再斗,本以为赫连夫人会趁火打劫,孰知她也收了黑晶魔箫说道:”小道士,今晚我们不打了。回去告诉淡一真人,等过两天我还会再来。‘“
丁原听到这里忍不住莞尔,心想娘亲跟自己还真是一个口气,只不过以她的年纪把“老道士”换作了“小道士”而已。
其实当时赫连夫人在“淡一真人”四字后面也还加了“那个老牛鼻子”六字真言,却被淡言真人一并省略带过。
“可没等赫连夫人和我离开,几道身影已御剑现身在解剑池上。他们见到我,不由分说就围攻上来,一动手我才从他们的招式套路间分辨出,这些人居然是天南高贡山一脉,不知怎的也跑来与我翠霞派为仇。”
淡言真人也没解释高贡山一脉的来历,丁原难免有些疑惑,但猜想应是魔道的一个门派,不晓得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闯到坐忘峰上撒野。
果然听淡言真人道:“那高贡山一脉分属天南魔道,其中以‘高贡八老’最为有名,围攻我的,便是当中的四个。
“我以一敌四,尽管未落下风,可要想赢也不容易,没想到赫连夫人却突然出手,与我并肩接下高贡四老。”
丁原奇怪道:“娘亲也是魔道中人,跟你和翠霞派更谈不上交情,就算不帮高贡四老,也没道理出手助你啊?”
淡言真人微笑道:“这正是令我钦佩赫连夫人的地方。她虽也出身魔道,可同样不齿高贡四老以众凌寡,更猜测到当晚翠霞派必有大变。
“日后我也曾问起,她亦不愿解释,只说:”我觉得小道士你人很不错,不想你被那四个老家伙欺负了,更不想你们翠霞派完蛋了,我连铜雀钟也没处要去。‘“
丁原笑道:“看来我娘还是一个好人,居然肯出手帮你。”
“赫连夫人自然是好人,而且是我最为钦佩的女子。”淡言真人说道:“有她助阵,三十回合后,高贡四老接连被我们伤了三个,只得狼狈退走,可后面跟来的,却是更加厉害十倍的人物。”
丁原恍然道:“原来那晚来的不只是高贡山一批人!”
淡言真人道:“高贡山一脉虽说雄踞天南半壁,可要撼动本门却也不行。
“根据事后的统计,那晚夜袭翠霞派的除了高贡山,还有云峰洞、吞沙湖、鹰海剑派大大小小等二十七家魔道门派,来自于天南海北三山五岳,牵线领头的正是当年声威与羽翼浓齐名的魔道十大高手之一,冥轮老祖年旃。不巧的是,我们刚战退高贡四老,遇上的就是他。”
丁原“啊”了声道:“这可有点玄。”
“不错,”老道士似乎也不隐瞒自己的败战,回答道:“我与赫连夫人即便联手,也不过在年旃手下走了四十余个回合就告不支。
“我更是连中了年旃的两记‘空陷指’,幸而有赫连夫人照应才没丧命。当时我尚奇怪,为何这么久都不见同门赶来襄助?后来才晓得当时几乎每人都陷于危境,连掌门师兄也被年旃偷袭得手负了重伤。
“眼看我与赫连夫人要殒于年旃的九宝冥轮之下,坐忘峰上却又来了一批凑热闹的人马。”
淡言真人说这话时,又省略了一段关键情节,就是他那两记空陷指其实都是替赫连夫人挨的,亦因此令赫连夫人对他生出由衷的感激与敬佩之情,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