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钱的主要门道。其实父亲选择找副业,而放弃种田这一主业,最关键的原因还是无田可种。我们一家五口,仅父亲一人名下有一亩多田,根本就不够养家糊口,由此才不得不外出做其它的工作。小四没分到田,而我和姐姐的户口随了母亲,是城镇户口,自然没有田地可分。
不过,父亲把主业和副业很好地都兼顾到了。大部分的时间里,父亲都会在外面做事,农忙季节一到,父亲就会做回他农民的本分,犁田,插秧,杀虫,打谷,堆草,一样都不落下。而我这个生活在农村的城镇人也会偶尔参与一下父亲的务农活动,不过真得不是很熟练,纯属玩票性质。和村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我和姐姐几乎没有做过什么农活,由此吃苦耐劳、勤劳俭约的美德一点儿也没有继承得到,这一点着实辜负了父亲。
我总结了自己的四大罪状:懒、好吃、怕麻烦、不耐烦。我的懒惰是与生俱来的,潜意识里不想让自己身上的肢体器官多动一下,例如能躺着决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如果要统计的话,动得最多的应该是嘴,其次就是大脑,因为需要用大脑去思考如何偷懒。其实小时候我也算是一个爱好劳动的孩子,和姐姐轮流着煮饭,扫地,洗碗,家务活一样也不差,不过这是在母亲逼迫之下进行的,不得已为之。母亲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她总是要求他人按照她的思维运作,我们不幸作为她的子女,自然在这种强权下,惟命是从了很多年。母亲对我这么多年劳作的培养,在我逐渐远离家庭之后,就开始一点一滴地抛弃了,直到有一天母亲发现时我已经懒得无可救药了。如果是在以前,母亲一定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直到我顺了她的意才会罢嘴。但这个时候母亲顾念我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因此也就没有计较那么多,反倒是希望给我做尽可能多的事情。只是母亲在做完事情之后,会无不担忧地说,小梨这么懒,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嫁得掉。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懒惰的天性来源于何处。父亲母亲辛苦劳累的一辈子,毋庸置疑的勤奋之人;祖父祖母也算是纯正的农民阶级,当年集体劳动时代的积极分子;而姐姐和子梁更是大声疾呼:劳动最光荣,并且身体力行,把理论与实践结合起来。母亲猜测说,我估计是随了二叔性子,在整个乔氏家族中,只有我与二叔两人懒得惊人地相似。对于出身农村的人来说,不勤劳已经算是不可原谅了,懒惰更是罪大恶极,但我与二叔却能如此心安理得地保持一贯的作风,实属不易。我和二叔应该是整个乔村起得最晚的人,每次母亲在吃饭的时候大声叫我起床,让我在乔村颜面扫地。沐沐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我就是一只懒羊羊,这是她从动画片里面学会的一个名字,毫不吝啬地赐给了我。可是这么多年的恶习,改恐怕是轻易改不掉了,只是如果父亲看见的话,他肯定会对我痛恨不已,因为父亲最嫌弃庸碌无为之辈,当年他也是这样对二叔嗤之以鼻的。
我的性情懒惰决定了我崇尚简单的生活,太过于复杂的人与事我是懒得理会的,这一点和父亲颇为相似。父亲不习惯在太过于繁杂的人情世故中穿梭,流连忘返,因此他总是远离人群,落得个孤独的下场。我也意图如此,但是身边总是出现各式各样的人物,无法避免。母亲和姐姐当归属此类,她们常常为吃饭问题大伤脑筋,为穿衣问题费尽心机,而这在我看来统统都是小题大做的蠢事。每次母亲为一些琐碎的事情的劳心伤神时,我就会不耐烦地规劝她凡是想开点。可是母亲做不到像我这样没心没肺,但她更加不愿意看到我恼怒成羞的样子,因此只能尽可能少地在我面前提及那些让她闹心的事情。如果是父亲,他绝不会如此,每次碰到这种状况的时候我就会如此假设。
在我考上大学之后,我的家庭地位由此荣升了一大节,具有一定的权威和地位,但仍改不了之前的脾气秉性,这些也都是与生俱来的。璐瑶还摸不着我的脾气,在福明的怂恿之下,她总是想向我这个文化人讨教一二,就像当初我不厌其烦地向小叔请教一样。人往高处走,看似势利,实则透露出一个人上进的本性。没有一个人愿意整日与不思进取者亲近,如果是一时松懈倒也无关紧要,但要是心甘情愿,那就只能是堕入平庸的不幸了。璐瑶所问的问题对于我这个大学生来说,是小菜一碟。在历经十几年的训练与培养之后,所谓的知识已经成为了一种技能掌握。我通常会把璐瑶问我的数学题直接算出来,给她答案。可是璐瑶不满我这种最直接的解决问题方法,便询问我更为复杂的解答过程。我的忍耐力只能支撑我讲解一遍,一遍过后,我的简略与高速仍然让璐瑶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如果璐瑶有自知之明地学会去自我解决,我会很欣赏这种行事风格,可是人的依赖性抑或是求知欲太强烈了,导致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这时候我就会露出鄙夷的眼神,用相当嘲弄的语气对她说:
“你怎么这么笨。”
璐瑶自然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她从我这里默默地接过作业本,受了多大委屈似地躲在角落里独自伤感。她的这种情形让我想起当初三哥批判我相貌丑陋时的情景,深知被人鄙视的感觉。不过我并没有去理会璐瑶,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