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四如亲兄亲弟,爹去世儿子不孝力谁来孝力?五爷您老人家说说,我做的对吗?”说到这里,诸葛三又给牛五爷做了一个揖。
三蛇头的一席话,给在场的人都说得动了感情,再加上最后的一句反问牛五爷的话,牛五爷也连连点头。
“应该!应该!壮士,你可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后生啊!”牛五爷说完以后,感叹不已。
“大孙子媳妇啊,这钱收下吧,”牛五爷对牛大嫂说,“这是还咱老四的情!这是送给咱们老牛家的义啊!以后咱们再还他的情!再还他的义!我们老牛家愿意结交这样的人,这位诸葛三先生就是江湖中豪爽侠义之人哪!”牛五爷走了过去拍了拍诸葛在三的肩膀。
“四孙子,你去了一趟蛇山,交了一个这么讲情重义的朋友,不多呀,你小子有出息!”牛五爷又对牛老四说。
此时此刻,被三蛇头说动情的还有好几个人。牛大嫂把牛老四拉过来,问他那天饿着没有,又看了看老四是不是瘦了。
“大嫂子,还是让四弟到城里去念书吧?”牛老二走过来,拍了拍老四的肩膀,对牛大嫂说。
“不中,就是不中,老二,我告诉你,你以后少打老四的主意。”牛大嫂立刻顶回牛老二的话,她还在心疼牛老四把大饼子送给了别人,让老四兄弟饿了一天。
“三哥!”这时候,牛老四大大方方地走到了三蛇头的跟前,拉住了三蛇头的双手,深情地叫了一声。牛老四非常感动,诸葛三三哥回答五爷的话,回答得非常圆满,天衣无缝。
牛老四就这么一句话,就这么轻声一叫三哥,全家人都看出了牛老四和诸葛三的感情。
“五爷,饮马河的河水太大了。”这时候,二驴子从外面跑进来,对牛五爷说,“前天,屯子西头有一家也死人了,抬重过饮马河的时候棺材进水了。”
抬重就是抬棺材,当地的习俗是死人的棺材要抬着走,不能用车拉,那叫抬重。抬重从起杠到下葬是不准许落地的,可以用多人轮换着抬,就是不准许落地。不论是上坡下岭,不论是趟水过河,就是一杠到底,棺材底沾水更为不吉利。
“这可不好办了,上秋以后下了两场雨,抬重过饮马河的时候不能沾着水啊,大伙看看有啥办法没有?”牛五爷也犯了愁,牛五爷对大伙说。
牛五爷说完,没有人答话,大家一时还拿不出什么好的主意。过了一会,诸葛三似乎想起了什么。
“五爷,您老人家说,抬重过饮马河的时候,是不是人多才好?”三蛇头问牛五爷。
“那当然了。”牛五爷看了看三蛇头,“你想想,过饮马河的时候,抬重的人走在水里,水在腿下流,脚底下还有石头,人可能要站不稳。这样,每一个抬重的人的旁边就得有一个扶着人。还有到了最关健的时候,如果河水要淹了棺木底,大家伙还要把杠木举起来。这可需要好多人,这些人还必需是身体强壮的年轻人。”
三蛇头听到这里就起身向牛五爷告辞,向大哥、二哥,向大嫂子和老四兄弟告辞。
第二天天刚放亮,也就是牛得万去世的第五天,老牛家开始发送牛得万。老牛家的大门全部打开,大门里面已经是站满了人,在这人群中有抬重的人,有吹鼓乐的人,有亲友和乡邻跟着送葬的人,老牛家的孝子贤孙,身穿重孝的孝服站在最前面。黑漆的棺材已经绑好了杠子,抬重的十六个人把杠子预备在肩膀上,弯着腰正等待着牛五爷的号令,还有十六个人随时准备轮换,一切准备就绪。
“抬重的,预备——起!”牛五爷用洪亮的嗓门高喊了一声。
牛五爷的话音刚落,那十六个人就把重重的棺木一下抬起。
就在牛五爷喊预备起的同时,鼓乐声响起,小锁呐仿佛女人尖历的哭声,大锁呐仿佛是男人们干嚎。锣、鼓、镲,全部加入了这惊天动地的行列。
也就是在牛五爷喊预备起的同时,老牛家一家人立刻哭声一片,“爹呀——”男人们的干嚎。“我的爹呀——”这是女人们哭声加喊叫。“爷爷、爷爷——”这是孙子们哭声。还有跟在后面送葬的人们一片混合的哭声。
在这一片哭喊声和鼓乐声中,牛老大身着白布的重孝孝服,头上戴着重孝的包头,手里打着灵幡哭喊着,摇晃着身子,第一个走出了牛家的大门。紧跟着是牛老大的老婆,接着,牛老二和他的老婆,牛老三、牛老四、大狗、二狗、……牛得万的所有的子子孙孙们都跟随在后面,牛得万的子孙们走出了牛家的大门。不同的是孙子的孝帽子上,都缝了一块小红布,表示有了隔辈人的喜丧。
送葬的队伍最后面是亲友和乡亲们,他们走出了老牛家大门。
鼓乐的队伍走也出了老牛家大门,仍然是两支鼓乐队伍并肩行进,他们对吹,对擂。
抬重的队伍走出了老牛家的大门,这是送葬队伍里最为庄重的一幕,十六个人抬着八根木杠,八根木杠的绳子绑的棺材底部的横圆木上。这十六个抬重的人的旁边还跟着十六个人,跟着的十六个人是随时准备替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