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把身子往板铺里面退了退,倒头便睡觉去了。
牛老四把大蛇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牛老四不再撕扯三蛇头了,他放下拉扯着三蛇头的双手,又爬到板铺里去,到了爹的身旁。三蛇头也跟着爬到到板铺里面和牛老四待在一起,犹如亲兄弟一般。
“咳、咳、咳……”只听得牛得万一阵剧烈的咳嗽。一阵咳嗽以后,稍稍喘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咳嗽,牛老四过去要给爹捶后背。牛得万示意扶他坐起来,牛老四随着爹的意思扶着坐了起来。
“不是他们……不是他们……”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牛得万接连吐了几口痰,每口痰里都带着鲜红的血丝,吐过痰以后,牛得万似乎稳定了一些,不过仍然喘着粗气,说了两句话,
牛老四听明白了,爹说,伤不是胡子们打的,牛老四看了三蛇头一眼,虽然没有说话,那意思是明白的:错怪你们了。
三蛇头也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地契带来了吗?”牛得万又说话了。
“带来了。”
“带什么带,我死了也不能交地契,他们是给候大板子的!”牛老四以为爹要把地契交给胡子,好带他回家。没有想到的是,牛得万发脾气了,拖着带病的身子,大声吼了起来。
牛得万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一阵子以后却突然停止了,头一歪就倒下去了,再也没有声息了。
“爹,爹,你醒醒!爹,爹,你醒醒!”牛老四着慌了,连忙趴到板铺边上高声地叫。
牛老四一连十几声的呼叫,牛得万依然默默的躺着,无声无息,仿佛睡着了一样宁静。原来还是乱哄哄山洞肃静了,嘈杂的声音听不见了,胡子们都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这不幸的一幕。
“来人,拿块大烟膏给灌上。”大蛇头在里面又说话了。
大蛇头的话音刚刚落下,走过来两个胡子,有一个胡子还拿了一个大碗,两个人把大碗拿到灯下捣鼓一阵子,然后又把大碗端了过来,把大碗里的东西灌到牛得万被撬开的嘴里去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牛得万就醒过来了,醒过来以后就觉得很精神,就像没病的人一样,除了身上的血痕,根本看不出其他的症状来。
“老三,把老牛头送回家去吧,多带几个弟兄,用担架抬着走。让老四把地契留下。”大蛇头在黑影里面又说。
“哎!”三蛇头答应着,然后对牛老四说,“四弟,对不住了,今天你得把地契给我。以后,我再想办法还给你就是了。”
“三哥,我没把地契带在身上,我藏在山下的大石头旁边了。”
“哪个大石头?”三蛇头惊奇地问。
“就是在山脚下,咱们俩磕头的大石头。”
“就是你给我大饼子和鸡蛋,我靠着吃的那块大石头?”
“对呀!”
三蛇头听完牛老四的话,他会意地笑了。三蛇头的心里明白,这样的事情只有牛老四想得出来,太有心计了,将来准是个好蛇头。
“大蛇头,我知道地契在哪儿,我们走了。”三蛇头对大蛇头说。
“嗯。”大蛇头哼了一声,翻个身又睡觉去了。
三蛇头带了四个弟兄,把牛得万从板铺上抬到自制的担架上,又给牛得万的身上盖了两件羊皮袄。
“三蛇头,别忘了规矩。”这时候板铺里的大蛇头粗哑的嗓门又说话了。
“放心吧,忘不了。”三蛇头说。
接着,三蛇头又给牛老四的眼睛蒙上了眼罩,把一根木棍交到牛老四的手中,又给躺着的牛得万的眼睛上盖了一块布,胡子们就抬出了山洞。
秋天的晚风凉飕飕的,尤其是在大山里面,给人感觉有点冷,不过,离开了乌烟瘴气的胡子住的山洞,迎来了阵阵凉意的秋风却使牛老四头脑非常清醒,他觉着这不是上山的那条路。上山来的那条路到山洞洞口的时候比较陡峭,有的地方还要手脚并用地爬上来,这回下山去的路是比较平缓的,似乎也不是上山来的方向。牛老四想了一会也想不太明白了,本来他对蛇山就不熟悉,他只有抓住三蛇头的木棍跟着往下走。
牛得万躺在担架里由两个胡子抬着,另外两个胡子替换。每到替换的时候都要停下来,牛老四是感觉出来的。有的时候爹爹在担架里还要“哼哼”两声,声音很轻很轻,不象是痛苦的呻吟,仿佛是在轻轻地叹息。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左右的山路,三蛇头给牛老四摘下了眼罩。摘掉眼罩的牛老四很快就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这条路的确不是上山来的那条路,这是蛇山山峰的西南方向,而上山的路是蛇山山峰的东南方向。夜色中高高的蛇山山峰和上山来的方向正好相反,这是一条相对平缓有些绕远的下山之路,可以看出,三蛇头宁可多走一段山路,也想要爹平稳些。
夜晚的山路阴森森的让人们心里发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