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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五陵原《第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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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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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以确认。柳净瓶就是一惊,马碎牛却大喜过望,说:“他们敢抢,咱也敢抢!他们咋样抢,咱也咋样抢!走,谢凯,贴着他!只要他们杀开一条血路,咱就乘势上车!”谢凯豪气万丈地说:“没问题。咱们也排成三队,把赵俊良和俩女生夹在中间。”一直不离眼地观察东北红卫兵的李武民突然说:“先不要着急。我看他们相互之间好像并不认识。这就好办了,走,直接插进他们的队里。”马碎牛也看到了这一点,忙说:“对,抓住这个机会!赶紧,边走边排队。”水平有些犹豫,怀疑地问:“行不?”李武民和马碎牛一边一个,不由分说,架着她的胳膊就向前跑。马碎牛还笑嘻嘻地对她说:“行不?我说行就行——不行也行!”柳净瓶十分害怕,刚说了一句“千万不要闹事——”就被谢凯和秃子拉上走了。赵俊良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那些东北红卫兵相互之间果然并不相识。排成队后都紧张地注视着前边,没有人关心队伍后边的事。站在最后的一个学生虽然对于马碎牛他们突然出现感到意外,但也只当是刚刚赶来的东北老乡。

        马碎牛刚站好,隐约听见前边有人像报数一样小声向后传话:“口令------,回令是------,皮带------”声音小的很难听清。

        站在马碎牛前边的那个东北学生是个结巴,他转过头又紧张又激动地说:“口、口令,是、是‘巴黎’,回、回令,是是是——”马碎牛抢下他的话说:“是是是,是‘公社’。”那个学生很奇怪:“你、你知道?”李武民开玩笑说:“这口令就是他定的。”那学生虽然对他们的口音有些怀疑,但听到他们知道口令,只好作罢。他接着说:“把皮、皮带解、解下来,抓、抓,抓在手里。”

        马碎牛笑破了肚子!对于这个可笑的口令他是极端蔑视的。心想,如果是我马碎牛来编一个口令,谁都不会轻易猜到。但对于解下皮带却是很不理解,他问李武民:“解开皮带?提着裤子抢火车?”李武民猜测道:“可能是要用皮带打散人群呢!”马碎牛骂道:“他大那个驴仔蛋,咱这些农村人那儿来的皮带呢?我腰里只有一条布带带,要解下来,裤子就掉到脚面了。”他回过头问:“你们谁腰里系着皮带?”谢凯、秃子、赵俊良就摇头;水平和柳净瓶就羞红了脸,但她们的表情却是明白无误的,她们腰里也没有系着虽然代表文明但却在农村人眼里实属奢侈和不便的所谓皮带。

        前边行动了。东北红卫兵的勇猛疯狂让马碎牛震惊不已。躁动不安的队伍一旦行动起来就猛烈的像利剑劈开朽木一样地无情。他们组成的队伍酷似一柄残忍的钻头,把所有挡在前边的人抓住就向后甩。每个人下手都异常凶狠、毫不留情!前边人的手还没有完全松开,后边的人立刻接手,像传递廉价的货物一样,抓住哪儿是哪儿,看也不看,向后用力,站在前边的人就被拽向后方。遇到反抗的,抡起皮带照头打下。一时间站台上皮带飞舞、骂声震天,瞬间就爆发了极大的骚动。队伍两侧的红卫兵身不由己、一个挨一个地被陀螺似的转移出去,踉踉跄跄却又莫名其妙地被人拖到了人群外。而这只狂性发作的队伍像正在打洞的野兔,又像箭一样急速前进的龙舟。

        瞢头转向被拖到外面的学生脚没站稳就破口大骂,但更多的人却在骂过之后立刻清醒过来,毫不犹豫地加入到这支无情的铁血队伍里去。当这支势不可挡的抢车队伍刚刚到达客车门口时,广播里通知列车员迎接旅客上车。车门打开了,东北的学生率先登上了踏板,排在队伍里的人蜂拥而入,抢占了所有的座位和过道的空档。

    马碎牛一行七人抢到了面对面的四个位子。这是一边只能坐两个人的木条座位,一根根横排着的木条污垢而破损;座位的中间是一个手帕大小的茶几,脚下的破洞都能看见枕木和道砟。马碎牛看了看头顶的行李架,当机立断说:“两个女生,还有秃子、俊良,你四个坐下边;我和谢凯、李武民坐到行李架上。”柳净瓶关切地问:“那上边能撑得住人麽?”马碎牛说:“你往前看。”柳净瓶这才发现前边的行李架上早都坐满了人。李武民和谢凯踩着靠背一转身就坐了上去。当马碎牛也爬上行李架时才发现这里的高度不足以让人直起腰来。没奈何,就微弯着腰坐着,把两条腿垂下,脚就在秃子的头上碰来碰去。

    后续的红卫兵还在继续拥进车厢。

    马碎牛居高临下地看热闹,刚刚上车的这些人大都是被他们转移到人群以外的学生。一个个头顶罡着热气,脸上的热汗小溪般流下,虽万般艰辛,但都为自己能够挤进车厢而欣喜庆幸。

    过道里的人贴身而立了,但拥挤的程度并没有减弱,甚至他们这一个小小的隔档里也挤进来四个学生。马碎牛对着下面喊道:“不要再挤了!都撑硬!顶住后边,要不然会把你们挤死!”站在过道的学生如梦方醒,连忙用手撑到座椅的靠背上,撅着屁股顶住后边的人。但更多的人却没有着力处,只能任凭别人拥挤;左右摇摆的像水里的浮标。马碎牛正乐此不疲地充当临时交警,忽然看到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红卫兵居然从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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