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没有外遇过,那只能说他没有遭遇过强大的诱惑,不能说明他有定力。人们总喜欢把男人的外遇归结为女人的问题,其实男人外遇与否和女人的贤淑根本没有关系,而是和男人的荷尔蒙有关系,所以男人有了外遇也不用着急,只要心在,下半身早晚要回来。
张梦澜说,你就不怕万一?
周茜牵动了一直左嘴角,夸张地发出一声嗤,你不是不知道温子群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优柔寡断安于享受,不是那种会为自己的理想和激情去吃苦奋斗的男人。他现在正在兴头上,我若逆着他,他犟着一口气,不小心还真离了。我顺着他,让他自由去爱,三分钟热度一过,他就会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在哪,过日子仅凭身体之欢,你说靠谱吗?何况他的亲生儿子在这,那是他的命根。再说,那女孩不过是被温子群的房子车子票子的光环迷住了,一旦她发现自己用尽苦心抢到的长期优质饭票竟然变成一张被恶意透支了的信用卡,还不逃瘟疫一样地避着他?现在的女孩才不像我们这代人这么傻,她们一心想着提前享受自己短暂的青春,以傍大款为直接的人生目标,宁愿用自己的身子去换取免为一套房子奋斗终身的生活,绝对不会为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或所谓的爱情押上自己的一生。
张梦澜说,你就不怕时间长了,孩子起疑心吗?他毕竟进入了青春期。
周茜摇着食指说,就像我儿子说的,你OUT了。现在的孩子什么事情没见识过,前两天电视还报道新区一个小学班级父母离婚的占了百分三十几,我看电视镜头下的孩子也很活泼可爱。
张梦澜摇头道,说是这么说,万一毁了孩子呢?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是概率,发生在自己身上则是百分百,我们就一个孩子,伤不起。
周茜说,你哪来那么多万一。孩子的注意力早让电脑电视吸引去了,哪有空管父母的事情。有一次我和温子群吵架,过后我问儿子说,我要是和你爸爸离婚,你怎么办?我儿子正在玩电脑,他头也不回地说,这是你们自己的事,随便你们,但离婚后我要跟你。换锁的事,我也想跟儿子解释解释,结果我还没说完他就打断我说,妈,你烦不烦啊,换个锁都要大惊小怪。
张梦澜摇着杯里的酒,虽然周茜说得也有道理,她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她直直地盯着周茜,突然说,不对啊,你儿子不大惊小怪是正常,可你怎么也这么平静,这不是你的脾气。
周茜说,依你看,怎么做才像我的脾气?
我说不出来,但我知道你绝对不是能把这口气轻易咽下去的女人。张梦澜斜着眼睛深思了一下,忽然说,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了外遇?
知我者,张梦澜也。周茜笑,不过,这事是温子群不义在先,男女平等,凭什么他能做得,我就做不得。我才不会和别的女人一样,把气藏在肚子里憋成了病,好不容易把男人等回来后,却又因为心理不平衡死揪男人的辫子,最终再次逼走了他。我这样做,就和温子群扯平了,谁也不欠谁,哪天他回来了,我才能心无芥蒂地过日子。
张梦澜说,你太不厚道了,依你的说法,夫妻没外遇的一方就是心理有问题了。你就没想过造成今天的局面,你自己也有责任?
周茜眼里那道锐利的光面条一样软了下去,慢慢地蒙上了一层雾气,她叹一口气,一滴泪掉了下来,这些天,我也一直在反思自己,还真不能全怪温子群。说到底,再没志气再没用的男人,还是需要女人仰视的,就像女人再要强再有能力,也需要一个男人来呵护一样。男人天生是一个猎人,女人永远是他们想要征服的猎物。
周茜这人平时强势得很,又是个乐天派,成天就一副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混帐样,似乎天下就没有她摆平不了的事,温子群这次是结结实实地伤害了她,加上多喝了几杯酒,她才会掉下泪来。看来,再怎么样的钢铁战士,只要是女的,就一样会为爱所伤。
张梦澜伤感地说,是啊,你也该收收性子了,男人总归是需要尊严的。
我准备去好太太婚姻学堂。张梦澜以为周茜的这句话不过是酒喝高了随便说说,没想到第二天她果真去报了名,并参加了当期的培训,效果竟然还不错。而温子群也如周茜料定的那样,和他亲爱的小情人先是三呼万岁尽情狂欢,接下来就发现他的工资根本不足以支撑两个人的浪漫,捉襟见肘的激情加上油米柴盐的琐碎,浪漫就变成了幼稚,诗情画意就成为游手好闲,大方就成了不会持家,没几天两人的激情就由波澜万丈变得风平浪静,继而索然无味,在又一次因钱发生不快后,温子群又痛又悔地回了家,他原是做好低头请罪任打任骂的准备的,想不到周茜却一句话也没有,默默地去浴室为他调了一池洗澡水。
周茜生日的时候,温子群特地逐个打电话邀请了周茜的女友,张梦澜发现两口子并没有因这次离婚危机而变得疏离与隔阂,似乎还因了那次意外,让他们在彼此身上发现了自己以往没有注意的优点,加上充分地反省和彻底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