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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根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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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故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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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叔的提议,得到福爷的大力支持,他说正好可以利用今年祭祖大典大家回乡的机会,把这事说清了,具体分工一下,争取在牛年里完成它。

        修族谱提上议事日程,二叔的家庭会议在家召开。

        张梦澜先到,就去了奶奶房里,奶奶现在行动非常不便,又住在二楼,没特别的事情,不会把她背下来,她和奶奶说了一会话,再下来的时候大姐和三个姑姑也都到了,难得的是浩伟也在。二叔坐在左首的单座沙发上,几个姑姑坐长沙发,浩伟在泡茶。

        多了两口人,二叔的家拥挤了许多。这一排房子都是三层独院结构,早年不是处级干部拿不到这里的地,但当时的设计很不合理,主要是空间结构的安排不好。前门进来是一个开放花圃,这里是山地,防潮设计不好,加上二楼的前探设计,一楼房内照不到太阳,非常潮湿,实用面积也小,扣去花圃门廊后院梯间就没剩下多少空间,大多数人家只把它用来停放车辆和放置杂物。二楼倒是宽敞,有前后探出的大露台,大多用作客厅、厨房,书房。三楼缩进,面积小,没厅,只两个小房间,大多作为卧室。二叔家原本也是一楼放杂物、停车,二叔和奶奶住二楼,奶奶去年第二次中风后就不会动了,一起住方便照顾,浩伟浩轩住三楼。年初浩伟结婚时明确表态婚后不急着搬进给他准备的新房子,理由是一来想和奶奶多生活一段时间,二来新房需要时间排毒与干燥。张梦澜当然看出浩伟两口子心里的小九九,真有那份孝心,也不会几个月都没走进奶奶的房间,回家后她忿忿地跟高寒说起这事,高寒说她你二婶都没说什么,轮到你来说话,没事少挑起家庭矛盾。浩伟要住在家里,问题就来了,这种老式房子结构,一层楼只有一个卫生间,浩伟结婚,浩轩再住楼上就不方便了。奶奶上去吧也不行,二楼好歹有露台方便晒太阳,而且也不方便于婉照顾奶奶。在一楼弄间卧室吧,又太潮湿。无奈,二婶于婉只得将厨房和客厅搬到一楼,把二楼的客厅隔间给浩轩做卧室,他原先的那间房简单装修了一下,做了婴儿房。这样一来,一楼就相当拥挤了,兼作厨房、饭厅、客厅、杂物间,还必须留出一间停车库。这里地处半山,是小偷的乐园,邻居家的门没改装,还是老式的双拉铁门,只用一个摩托车链锁串锁着,一天中午,邻居被异常的声音惊醒,披衣下来,看到一个偷儿正在撬门锁,忙拿了刀出来喝止。那偷儿却气定神闲,说,明明在家也不早吭一声,你有病啊。说完,偷儿愤愤地踢了几脚铁门,在充分表达出对主人徒增他工作量的不满后,方才扬长而去。

        小元元的出生,这个不大的客厅又多出了婴儿床、婴儿车、盆子、尿布等小孩子的东西,整个一楼就显得十分得杂乱拥挤,可坐在这里张梦澜还是感觉空了点什么,又打量了一遍,还是想不出少了什么,等到大姑问了句“二嫂去哪了”,她才发现原来是少了二婶于婉,每次来都是二婶忙着给这个添茶给那个拿凳。

        她让浩轩老师叫去学校了。说完二叔又添了句,不在也好。

        张梦澜内心也微微地舒了一口气,二叔说得对,不在也好,毕竟这个家庭会议里要谈到的一些事情是不好在二婶面前开口的。张家村人讲究老规矩,虽然这些年走出村子的人很多,村人眼界也开阔了不少,但走出来的人是不会回去管村事的,即使村长在一些诸如国家补贴、下拨资金和低保等事情上玩弄职权和数字游戏给自己增收,大家明眼看在眼里,顶多也只是私底下说说,从没一个人站出来质疑和反对。年轻人是因为跑县里、市里务工一个月也有一两千块钱,虽然那是没夜没日一天做十几个小时工赚来的,但毕竟手头松了眼头宽了不再把村里那点小钱放在眼里,再说也没那个时间精力。村里的老人呢,觉得老皮老脸的拉不开,何况人家在选举村长的时候,还塞给了一瓶油两包烟什么的,反正谁当还不是一样要贪,何必去得罪人?有的村人认为反正是国家的,村长能占是他的能耐,自己要有那能耐也是要拿的,有便宜不占,傻瓜啊。有的认为他又不是贪我一个人的,别人都可以凭什么就我不行。有的认为山里山沟的,没给点实惠,谁愿意呆在这当个破村长?政府一个月给的那几百块钱,说白了还不如在城里捡垃圾赚得多。张家村人对于权势与贪污天生有一种逆来顺受的接受与服从,但在宗族老规矩老做法上却固执得令人难以理解,比如张家村的男人不管到哪打工,娶了哪家女子,他宁愿被老婆关在门外睡地板,也是坚决不给老婆洗衣服的。又比如,张家村人苦惯苦怕了,有了钱后也是非常节俭,每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来花,死抠,但在祭祖这样的事情上却出奇大方,平常他们为了节省路费好几年都不会回家一趟,但在祭祖大典的时候,只要不是特别远的,就一定会千方百计地赶回村子,虽然动车火车的很方便,但自家有车子的宁愿多用点人力财力也一定要开车回去,有单位的会尽量叫上公车,都没有的也会想法借一辆或租一辆。

    二叔接着说,我们今天就商量两个事,福爷和几个老人通了气,说随着时代进步,一些老规矩也要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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