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山夫妻俩来到县城为看望叔婶。
酒席宴间,王金山已有几分醉意,便开始和叔叔王国安交谈:“叔,以你国家干部的身份点评一下,我这个大侄子的水平怎么样?”
“点评你哪一方面的水平。”
“方方面面。”
“我大侄子是个爽快人。”
“你的眼光最准。”王金山伸出一个大拇指。
“喝下这杯酒。”王国安做出一个提议。
叔侄二人共同饮下。
王国安把酒杯放下来,微微一笑,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您这话我听的不太明白。”
“我从两个方面跟您讲解,居家过日子你跟银山相比确实要高他一等。”
“叔,不瞒你说,我们兄弟俩自打开起磨坊,日子是比以前好过多了,可我们跟李建国比起来那真是小打小闹。”
“李建国的日子越来越红火,可谓蒸蒸日上啊,让人看了眼红。”
“喝多了是不是,说这话有啥用?别人有钱是辛辛苦苦挣来的,风里来过、雨里去过,家中的财富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你眼红又能怎么样?”王金山的这句话,妻子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别插嘴,”王金山把脸一拉,指着妻子说,“我既不是嫉妒也不是羡慕李建国,所有人打心里佩服他,我也并不例外,必须得承认李建国有才能有胆识有气魄,分开地第一年就包揽下大片荒,三千亩盐碱涝洼治理了两年就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接下来就是搞畜牧养殖,现在混的大发了,简直是天天往兜里收钱。”
“当初你们队干部对大片荒就没有想法?”
“有过啊,我的意见是在那里植树造林。”
“为什么后来又落到李建国的手里?”
“李建国人鬼主意多的很,利用各种方式疏通了障碍,大队就稀里糊涂与他签订了承包合同。”
“有了收入他每年应该向大队有所表示?”
“有是有,做人不能昧着良心说话。不过都是一些小恩小惠,逢年过节的时候送上一些礼品,再者摆上一桌酒席。”
“三五提统也约束不到他?”
“杨庆明主政大庄园这么多年,对上从来都是一本糊涂账,只往上面报告了的大田地数目,好多的荒林野地硬压着不上报,不毛之地的大片荒自然包括在内,口头上说为子孙后代留一条后路,将来积攒下钱财为村里搞建设。那个时候废弃的荒地没人看上眼,他李建国索性花了一万块钱,一次性买断。”
“镇里就没有提出过意见?”
“镇干部当然心知肚明,他们对大庄园的事情没有过多的干涉。一来,杨庆明是过去的模范党员;二来,李建国被镇政府评定为致富标榜。”
“不管怎么说,杨庆明思考问题称得上深谋远虑,为官处事上你与他的确还有点差距。”
“我并不是有意和杨庆明对着干,党章有明确规定,党内的事务要民主决议,不能大小事都全按照他的意思办。杨庆明说让人走我们就起步,喊一声停我们就不动,那还得了?我才不当磨道里那听喝的驴,更不允许什么事情都由着他的性子来。”
二审端上来一只砂锅,在饭桌前坐了下来。
王国安拿着长勺搅了搅,汤水里露出白腻豆腐块,“来,尝一尝这砂锅羊肉汤的味道怎么样?”
张红英给每一个人往碗里舀汤。
“你做人怎么都行,因为这是你的个性;你做官可不能由着你性格乱来。你对这方面的体会还少,不然的话你迟早会吃大亏的。”
“不由你在上面关照嘛?镇政府的干部包括他杨庆明,总会给留一份人情,亮他们的胆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能关照你一时却不能关照你一世啊。”
“如果没有人在杨庆明头顶上压着,恐怕他是在大庄园更加骄横跋扈,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好了,其他的事我也不愿多说,你当村干部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趁现在的大好机会多挣一些钱,为自己的将来修好一条退路,免得最后有落魄的一天,心里还有点平衡。”
“其实对你来说,李建国这个人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我也往这方面考虑过。”
“只要我还在村主任的位置上,李建国多多少少还是给面子的,所以我决定从今以后就跟在李建国走后撤,他的干的事我也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