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没弄清楚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在这上面签字。”杨庆明两手扶着大腿,眼睛盯着地面。
“什么叫问题没弄清楚?你的意思是我们冤枉他了?”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杨庆明摇了摇手说。
“他自己都把问题给全部交代了,盗窃犯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你还有什么疑问?
“我想知道的是,事情的处理最终结果。”
“你们只需要确认一下赃物,我们会公事公办的。”
“你还是没有听明白我的话,罪犯和赃物具体怎么处置?
“罪犯罚款,赃物上缴。”
“你们要扣留赃物我们坚决不同意,开春我们生产队还要搞农业生产,队里没了水泵拿什么来灌溉农田?。”
“考虑到特殊情况,水泵你们可以带回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对高峰的处罚,我建议从宽处理。”
所长抬头看了杨庆明一眼,说:“必须处罚!罚了款好让他长长记性,以后别让他再去偷别人的东西。”
“高峰平时也没犯过错误,一直表现很好,他家里穷啊,一分钱都没有了,眼下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你应该能看的出来?再说了他有钱的话,还会偷去队里的东西卖钱,也丢不起这人呐。”
“贫穷不是犯罪的理由。”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你们帮他想个办法。”
“无论如何我们不会有人替他垫上这个钱。”
“老杨,你的意思是我们多管闲事了?”民警敲着桌子问。
“我可没这个意思,”杨庆明摇着手似笑非笑的说,“总而言之罚钱不是目的,事已如此还是以说服教育为主。”
“高峰已经招供了,要不我们就送他到县公安局去,你到那边去跟他们理论。”
“别别别,千万别。”
… …
高老头来到村委办公室的门口开始犹豫起来,用烟杆敲了敲身上的雪,跺了跺粘在脚上的雪,还是进去了。
粮仓右脚踏在地上,左脚踩在条凳子上,往前弯着腰,肘支在左腿上,握着一排棋子的手托着下巴,正悠闲自得的下着象棋,对面的一个人棋盘旁边垒着杀掉的棋子。两人正在围着一场残局追逐厮杀。
高老头一时没有说话,故意装作观察两个人下棋,迟疑了一会儿,拆开新买的一包烟,每人给了一支,问:“今天,这地方有些冷清,人都干啥去了?”
“没意思,和棋和棋。”粮仓开口说了话,随后打乱了棋子。
粮仓接过了烟点上,吞云吐雾地抽了几口,说:“他们出去替你们家办事了?”
“粮仓,你真会闹笑话,”高老头冷笑了一下,“我家没事没非的,替我家办啥事?”
“你是真不知道呀,还是在这儿装糊涂?”粮仓大百思不解的问,“你儿子高峰偷去了队部里一台水泵去卖,在辛庄集市上被派出所抓到了,老杨接到那边打来的电话通知,他们都赶过去处理问题了。”
一通话说的高老头目瞪口呆,回过神来,飞快地跑掉了。
“早就听说过‘杨好嘴’,威名远扬啊,今天算是见到了,也领教了你的本事,果然是名不虚传。”所长用笔指了指杨庆明。
“哪里话,高所长真会开玩笑。”
“顾及你的情面,暂且饶他一回。”
“金山,你往村里打个电话,我这腿扭伤了越来越疼,怕是走不了了,”杨庆明吃力地挪了一下腿,“这么大的雪,路又远,不光有人,还有一辆车和水泵,让建国开车来接咱们回去。”
李建国开着车载着人和物,走至桐林岔道口。高峰忽然从车上跳下来。李建国赶紧刹住车,推开车门迅速去追了上去。
“高峰你这是怎么了?”李建国生拉硬拽总算是把高峰给拖了回来。
“我准备出去打工!”
“你必须跟我们回去?”李建国推着高峰要求他上车。
“不回去。”高峰挣脱了李建国,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高峰,我问你,你究竟想干啥?”
“我要出远门,没脸再回大庄园。”
“你这孩子咋能这样,啥不为你好?”杨庆明翻起身问。“我跟辛庄派出所的一碰面就吵上了,不让他们罚你钱,况且我还为你扭伤了脚,我说过什么没有?”
“忒丢人了。”
“丢人丢人,丢啥人?人穷了即使偷了东西也没有人会说你这个人有多坏。”杨庆明命令口气说“不回去也得回去,听我的话赶快跟我们回家。”
高峰还是无动于衷。
杨庆明急了,说:“快过年了,外出打工的人都回来了,你要到哪里去?给我一个准话,我回家好对你家人有一个交代。”
“到秦皇岛,找我舅去。”
“你身上有没有足够的路费?”
“我,我…”
杨庆明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