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绿浪荡漾的麦田,农民戴着草帽在田间劳作,密林里传出布谷鸟悠长的啼鸣声。丁香兰带着蹒跚学步的儿子来到田野散步。“咕咕——咕咕”,小孩学着鸟叫声,丁香兰看着怀里的儿子撅起萝卜头般的小嘴开心的笑了,在孩子脸蛋上紧紧亲吻了一下。
无边无际的田野中,一排排枝翠叶碧的梧桐树,一片片蒲扇大的树叶伸展在树枝上。麦田里青青的麦穗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麦田中大烟枝杆的顶端一个个如鸡蛋大小的烟桃,晶莹的露珠沾满了果球。王老五手执刀片环绕果球斜向切割,白色的乳膏从刀缝里慢慢渗出,凝结后的黑色烟膏附着在果球表面。割烟膏是个技巧性较强的活,讲究用力适当,用力过小烟膏不能完全淅出;用力过大切穿果壳,烟膏会渗入到内壁无法收集。
青翠的瓜藤铺满田间,花花绿绿的西瓜遍布其中。黄草瓜棚下的方桌上放着一个切开的西瓜露出鲜红的沙瓤,站在旁边的一个小男孩啃着西瓜,粉红的汁液从嚼动的小嘴里流出,低头注视着捧在手里瓜块,黑籽儿镶嵌在瓜瓤中。他又把瓜送到妈妈嘴边,丁香兰用手挡了回去,丁香兰眼望着儿子心里乐滋滋的,掏出花手绢给儿子擦拭着嘴巴。黄昏的时候,丁香兰将儿子拎到一个清水盆前,伸手撩几下盆里的温水,解下小孩身上的麒麟红肚兜,抱起他放入盆中的温水里,蹲下身来为儿子搓澡,孩子高兴地拍打着身边的水面。
儿子慢慢踱着步子向村落的东口走去,丁香兰远远的跟在孩子的后头。前方有一片弯弯扭扭、千姿百态的白蜡树林,一个个用树枝堆叠起来黑窝,星星点点的分布在白蜡树林密密麻麻的枝杈中间。
小男孩在丛林不远处停下前行的脚步,出神的眼神望着的前面那片树林。他觉察的妈妈来到自己身边,举起手指向树上的鸟窝给妈妈看。丁香兰把孩子抱起来说:“那是鸟窝,小鸟就住在里面,是小鸟的家。”
此时,东方的天空出现一群摆着整齐阵势的大雁,从北面往东南方向缓缓飞去。孩子兴奋起来,看着妈妈微笑面庞,指向远方的鸟群,咿咿呀呀的说:“鸟鸟鸟。”
丁香兰说:“秋天来了,大雁要飞到温暖的南方去过冬。”
一片荒地的长长土槽中,李木匠父子三人,在挥动着长镐和铁锹小心翼翼地挖山药,一根根长长的毛皮山药摆放在土坡上。
丁香兰和婆婆在家中为过大年忙着做面食。乖巧的孩子带着一顶虎头棉帽,头顶上装饰着两只竖起耳朵,耳廓上镶着长长的白皮毛,耳朵前面缀着一对大水晶扣做眼睛,眼睛周围一圈白眼毛,额头上青丝线绣着一个“王”字,绿布做成直挺的鼻梁,微微张开的嘴边各有三道黑色的胡须,俨然一副活生生的虎象。洁白的绒毛围着孩子稚嫩的脸蛋,帽带围着棉帽的批盖在项后打了一个花结。孩子穿着倒袍的孩子的孩子坐在案桌旁边瓦盆的葶盖上,一双小手来回滚动着一段长条生面。
丁香兰伏在案桌上揉搓着手里的一团生面,两只手里不停的转动着光洁圆面团,面团慢慢形成了一个窝,抓起一些糖粒放在里面,捏合在一起,放入一个面模中挤压,然后把面模倒扣在桌上。三条鱼摆在了儿子面前,孩子高兴地乐个不停,刚要伸手去摸。“只准看,不许摸!”丁香兰轻轻往儿子手上打了一下。孩子的手缩了回去。
丁香兰接下来做成一个个圆圆的“火尚”摆在儿子身后。
李木匠和儿子拉了一车的山药进了家门。
丁香兰扳开锅上的草盖,水汽飘散过后,锅中是一大片白面馒头,她拿着一根筷子沾上碗里的红颜料,在每个馒头的尖顶点上了红点。
李二顺逗着儿子,丁香兰端来小碗里山药。李二顺拣出一段扒去皮,让儿子自己拿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