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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雁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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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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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五将粮仓家里钉在土屋墙上一张晾晒的驴皮悄悄取了回去,从南井挑回一担担清水把水池灌得满满当当,把整张驴皮置入水中,拿出长柄板斧劈柴。为了凑足份量,他又外出东奔西走用车子驮回一张新鲜的驴皮。用尖刀子剔除皮张上残留的腐肉。若使驴皮在水中充分浸透,需要在水中泡上三个昼夜,每天再换上两回水。王老五仔仔细细用刀片把附着在驴皮上的毛发刮去,除去油脂,洗净杂物,割成一块块三四寸的方块,放入锅中滚开的水里,用笊篱不停地抄动,不出一刻钟,皮块卷曲皱缩,捞出放入竹筐中。 清涮锅底,镶上钢丝网罩,筐里的驴皮置于其中,添加清水漫过原料顶面,大火煎熬。 箁箩里有冰糖、明矾、黄酒、麻油,还有一包包中草药,摆上满满一堆,王老五送至母亲手中一一过目,挑拣。 王老五一边照看灶中的火势,一边碾压熬制膏药用的草药,旁边铺了一叠报纸,放着一面细箩。他蹾坐在矮凳上,双手握住木柄,推动碾轮在狭长如舟的碾槽里由近端滚向远端,再反向回归,来来往往的转动着。“嗤——嗤——嗤”,药碾里的草药由整块变为碎屑,再由碎屑变为粉末。从日正午到月正圆,王老五时时刻刻都在不停地运转着药碾子,丝毫没有懈怠之意,口渴了喝碗水,累了擦一下汗,几乎没有稍作片刻的休息。 老母亲站在锅旁,时而吹散重重雾气察看成色,时而翻动皮块,时而添水补充散失的水分。她一边掌控着火候,一边给儿子口口传授熬制阿胶的方法和技巧,王老五认真聆听、仔细体会。 沸煮三天三夜,锅中的皮块软化,液汁呈黏稠状,取出铜丝网罩,开始改用炆火煨炖一个昼夜,待出现胶液,趁热度未减之际用铜箩、纱布过滤,之后加入适量的明矾溶液,充分混合搅拌后,放置一段时间,胶体发生沉淀,将上半部分的清液取出,在干净的锅中加热继续浓缩并不停地搅动。老太太拿筷子挑起高黏度的胶质,放在手持的一张纸面上来分辨熬制的程度,然后加入配制份量的冰糖、黄酒拌合均匀,加热一段时间后再次抄挑,黏着在竹筷上的片状的胶体缓慢坠下,加入适量的麻油均匀混合稍后熄火出锅,转移至胶槽晾干。 时隔几日,王老五携带着一些治疗疑难杂症的偏方配制成的药物和阿胶,拉着一头骆驼出了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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