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昌看向了杨庆明,杨庆明正好向他看来,两人对视了一眼。杨庆明观察得到张文昌心中有话要说,:“文昌,把你想要说的话都说出来吧。”
“一方面,学校课堂全是危房,既不能遮风又不能挡雨。几个村的孩子们都挤在里面上课,存在巨大的隐患,可以说已经危及师生的生命安全,不出事什么都好说,万一出了大事,谁能担当得了?事到临头,恐怕在场的各位谁都脱不了干系,这个责任显然不是哪个人所能承担的。”张文昌站起身来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另一方面,李建国承包荒地这件事咱们应当从长计议,承包出去的荒地可既不是拱手相让也不等于出卖土地,只能算作一个租赁,签订合同是双方完全处于自愿,只要签订的合同的期限一到,这些荒地又会回到村委手中。再者说了国家的政策不允许将土地无限期的占有下去。我们都清楚李建国是个有主见有分寸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既然敢出手接管,当然有他自己的考量,至于赚不赚钱那是另一回事,同样不是咱们所顾虑的问题。我的建议是希望大家换个角度考虑荒地承包的问题。”
会场还是没有人说话,气氛显得非常沉闷。
杨庆明站了起来,说:“荒地转让的事就暂时讨论到这里,我看一时半会也难以定夺。目前前还有群众对这次分发房屋宅基的有很大意见,我们应该首先想办法解决这个紧要的问题。时候不早了,大家回去好好想一想,有好的建议提出来,下次会议专门研讨。今天的会到此结束,散会吧。
窗外的粮仓轻手轻脚向西溜去,快速越过低矮的墙头,回家准备午饭去了。粮仓喜欢潜入街头巷口打听东家长、西家短的大事小情,伏在房檐墙根下窃听私密琐事,道途听说还时不时的添加上两句。
李建国家中新置起一个草盖顶的牛棚,棚子的三面围绑了几根细檩条,一面留了篱笆门。棚里的大老犍立在料槽旁的柱子边,眯着双眼,嘴巴爵动着,尾巴不时地敲打着后半身。父子俩正在院中铡草,明晃晃的锋利铡刀“咔嚓咔嚓”咬切着麦秸杆。
李建国喂完了牛端着草筐刚从牛棚里走出,正在院中收取阳绳上被褥的母亲突然想起了什么。
“建国”。
“你叫我,娘?”
“听外边的人说你要出五千块钱去承包大片荒,老实讲有没有这事?”
李建国挠挠头笑了,说:“有是有,不过… …。”
“不管怎样,娘可不同意你这么干。”
“娘娘娘,你听我跟你解释。”
“什么话都不要说,没有啥好解释的。”
“西口的那片几千亩的荒地多少年来一直闲置,多可惜啊!我想着等承包下后,好好整治一番,近期打算种上水稻、大豆,再远一步栽上果木花卉,种下梧桐树不愁凤凰来。”
“你还想着赚大钱,做美梦去吧?大队的干部们白天黑夜里都在想点子琢磨钱,他们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吧,我看你尽是拿着钱打水漂。”
“其实有些道理,我一时半会也给你讲不明白。”
“天大不遮太阳,儿大不遮爹娘,这么大的事你连商量都不给我们商量,娘能不生气吗?”
“我不就是怕与你商量不通才瞒着你。”
“你瞒得了初一还能瞒得过十五,娘是迟早要知道的呀。”
“我想了外出搞长途运输不是长久之计,整天没日没夜的很遭罪,经常出门在外也有风险,早已感觉到有些厌倦,我想把赚回的一部分钱投入在荒地上,改良荒地建起一座农场,给自己留出一条退路,也好有个安身之处。这件事即使搞砸了对我来讲也算不了什么,大不了就是赔上一些钱,毕竟我还年轻,怕啥?钱财好比一溪活水,东边流走西边流回。再说了,承包下的大片荒不可能一点好处都没有吧?那些地块就算种不好,我还另有计划,在上面搞副业做养殖,鸡鸭鹅什么都行,当中的水塘可以栽莲藕养鱼虾。”
“好好好,钱是你赚回来的,你爱怎么折腾就什么折腾,行了吧?”母亲已有几分生气,“可你不该把队里分给咱们的那份大田地要给退回去。”
“那是我想作为顺利承包的交换条件。”
“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太随意了吧?产粮的地没了,好让一家人去喝西北风?等着你包下的荒地打下粮食再来养家糊口?到时候,我们还不得活活饿死,再说了这到口的肥肉又换成了骨头娘心里能好受吗?”
“娘,你对我承包荒地到底是什么想法?”
“你们年轻人的事作爹娘的也懒得去管。不过,你做事也要为家里人想一想。”母亲看了一眼对面微笑的儿子,“我可把话说在明处,你执意要干的事,娘不拦你,你万万不能把家的大田地给折腾没了,家里有粮,心中才不慌啊。”
“我一定保证不会失去分给咱们的大田地,尽力争取承包荒地,”李建国用宣誓口气向母亲作出庄严承诺。
母亲神色凝重,说:“嗨,娘这一辈人啥都经历过了,虽没出过三门四户,毕竟吃过的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