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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雁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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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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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疾步行走王金山拽着大哥的衣服,说:“哥,我用的那头大马可千万别落到别人手里去了。”

    王金山回头瞥了兄弟一眼,小声说:“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只管好好在家待着。”他说罢便消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一头头牲口从舍棚里被牵往村西口的柿树林里,交上补贴钱分牲口的群众都聚拢而来。

    四合院的牲口圈里只剩下一头瘦骨嶙峋的骆驼,两年前是一个拉骆驼经的人路过此地,因为队里为他补给了粮草,临走时决定留下降生在这里的一只小崽。王老五择去驼背上的碎草,摸了摸头,拉起跪在地上的骆驼离开舍棚。他使出一个号令使其乖乖跪下,等王老五一跃而上,然后缓缓站起向柿林边走去,王老五高高坐在驼背上向人挥手致意。

    杨支书把烟叶荷包中已有不多的烟末全部倒出紧紧塞满烟锅,空烟包奉上。王金山将制备好的纸阄装入烟叶荷包里,几个农民围聚上来一个接一个地抓。张文昌负责作记录。

    “王福运,5号。”

    “跟哪一个对上号?”

    “后排的小牤牛,”张文昌指点了一下,“福运福运就是运气不错,牵回家好好调养,来前秋季就能下地拉犁。”

    “3号,赵坤祥。”

    “我的牲口呢?”

    “这个号不是牲口,两头猪。”

    李玉成抓得一头黄毛闪亮、铜铃大眼的大老犍,笑眯眯地拿着纸片给杨庆明看。杨庆明微微点了几下头,将嘴贴近李玉成的耳边悄声说:“牲口多,料槽少,赶快搬回家一个。”李玉成掉头走开了。

    柿林中的牲口随着人们渐渐离去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匹高头枣红马,几分焦急不安的踢蹦着,啃掉了跟前的一块柿树皮。

    王金山抖了抖烟叶袋子,心中暗自高兴,喊了蹲在一旁抽土烟的李木匠,“老李,来来来,过来呀,”李木匠扭过脸嘿嘿一笑。王金山反而凑上前来,一只手紧捏着烟袋口边,另一只手两指撑开给李木匠看,说:“老李呀,这不里头还有最后两个阄,只剩下你和银山没有抓,也就是有一匹马和四只羊,还好你们俩还都有半个好运气。”

    “那是那是,”事已如此的份上,李木匠确实打心里高兴。

    王金山抬头看了一下太阳说:“天都这个时候了,看来银山或许是有什么事来不了了,这样吧他的阄由我来替他抓,省的咱们都在这儿耗着等他,现在由你先来摸阄。”

    李木匠人生就一个泰山崩心不惊的脾气,从来不与人挣头抢先,相信每一个人。他回头望了一眼,枣红马不停地低声鸣叫,来回摩挲了几下两只手掌,又看了一下王金山,刚伸过去的手象触了电似地缩了回来,笑嗤嗤地说:“金山,还是你先来。”

    “咦,咱们俩又不是外人,还推推让让的干啥?反正早晚得有一个人先抓,你要不抓我可先抓了?”王金山瞪着大眼睛说。

    “好好好,你先来抓吧。”李木匠抬抬手说。

    王金山将右手伸入袋中,松开了左手,一个纸团落入手心。右手抽出后掂量分量似的托了托手心的阄团,偷瞥了李木匠一眼,左手紧紧把攥着烟袋口,快速打开。

    “马,56号。”王金山脱口而出,随即拿给李木匠看。

    李木匠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带有那种笑不出还得笑的表情。

    王金山又从袋里掏出一个阄递给李木匠。李木匠颤微的手接过来,展开后看了一眼,揉皱了紧握在手心,脸上强作笑容说:“抓啥都一样,一群羊也不错,落不到空地就行。”

    围观的最后几个人离开了,王金山又掏了掏烟袋,甩动了几下,突然一个纸团飞出落在王老五的脚前。王金山先是将烟叶袋翻了过来找,又是四下寻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于是牵上马就走了。

    王老五等金山走远了,捡起用脚踩在地上的纸团,打开一看和李木匠手中丢下的阄号一模一样,笑的前仰后合。此时,王老五明白了王金山在最后一招中私下使了手脚。

    “我看他李建国是疯了,这联产承包才刚开始,他居然敢超这么一大步,”王金山肩上披着短式棉大衣,来回踱着步,“万一国家的政策出现调整,大庄园第一个栽大跟头不是别人,倒霉的就是他李建国。”在村委办公室坐满了村干部们,其他人都在一声不响地抽闷烟,屋内烟气熏天。

    “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横财不发,咱们这些人最重要的是转变思想,紧跟社会发展形势。李建国自从部队转业回来,一直在县五十六运输大队工作,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这些年一直干得不错。咱们应该利用象他这样的人带领大家发家致富,再说了刨地种庄稼充其量只能养家糊口,人要过上好日子最主要的还是有门路挣活钱。”会计张文昌打破了会场的沉默,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杨庆明把在场的所有人看了一遍说:“谁有意见就提出来,让大伙听听。有好的建议说出口作为参考,也好有个是非对比,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就是协商解决问题。”

    张文昌感觉到把话引入正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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