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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雁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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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去春来,四季又开始了新的轮回。

        时节虽是早春,但北国中原仍有一丝隆冬的寒意和气息。

        晴空万里,金灿灿的太阳高高地悬挂在西半天,散射出一束束柔和的阳光,映照着静谧辽阔的中原大地。

        弯弯的十里河横亘在乡村大庄园的南边,蜿蜒伸向远方的天际。河湾的积雪依稀可见,点点亮光的潺潺流水涌动着团团漂浮的冰凌,映现出河滩两岸高大挺拔的枯颓树木。一座破堪的桥横跨其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在桥面撵出了几道深深交错的车辙。

        河口堤头的大柳树边矗立着一尊老妇人大石像,石像的底座深深陷入泥土,她严肃的表情显露出几分焦虑和担忧,微微张着嘴,视线越过河道,面朝向南边远处的道路眺望:坎坷不平的路面三五处水洼,两旁的树木越来越小,黑魁魁的枝条在远方相交在一起。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春夏秋冬,她只是一动不动地在这里守侯着,似乎在目送什么又似乎在等待什么… …

        榆柳杨槐的林带层层环绕大庄园的田野和村落。

        西北处的窑厂,一座高高直擎的烟囱。

        村落西边,一方六百余亩的水潭,当中高高筑起一座土坵。一条纵贯南北的沟壑衍伸出的支流与之相连。水潭外围有两千五百多亩盐碱荒地,放眼望去白碱遍布的地面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棵细树。空旷的原野上,一栋废弃的小屋,院子的斜墙上粉刷着“农业学大寨”的标语。

        一条芦苇小河与土堤外脚有一段田地之隔,浅滩和岸边的苇杆顶立着一朵朵白绒绒的毛絮,干枯的蒲草折戟在冰封的河面。

        白皑皑的冰层覆盖着宽大的寨塘,水塘边缘密集拥簇地生长着挺立歪斜、高低不一的树木,一棵拔根而起的树横卧在水面之上。泛有浅绿的柔韧枝条随着时而吹来的风轻轻摆动。

        昔日躲避战乱洪灾的寨墙,在长期的风吹雨淋中已沦为光秃秃的土坵,见证着匆匆逝去的岁月。

        青砖墙根、黄土围墙、灰黑屋顶的老屋,顶面瓦缝里长出几束枯黄的干草在春风中晃动,村落的宅院往往是一座大园子,里面种些青菜、果木,疏散阔大的院落,宽敞整齐的街巷,一种古朴浓郁的乡村韵味。

        村落西南隅,连绵起伏的土坵遮掩着紧邻寨塘的一大片空地,大庄园大队部的场院坐落在这里。

        相传在这个地方曾经住着一个有财有势的大户人家。

        一天夜里,村中来了一支队伍,封锁了大庄园通往外界的大小路口,将一家老老小小全部杀掉并运走了一箱箱金银珠宝,然后又纵火焚烧了楼房瓦舍,熊熊烈火、滚滚浓烟,一座深宅大院顷刻间化为烟灰土烬。当晚深夜,繁星满天的夜空顿时乌云密布,接之而来得便是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滂沱大雨持续了七日七夜。

        许多年过后,在这块地上曾安居了几户人家,令谁也没想到是里里外外发生了一些离奇的事件,不明原因的灾祸陆续降临在他们头上,这些人最终均落了个家破人亡。

        又有传言: 在深更半夜这一地带经常“闹鬼”。

        再加上,这里孤零零地生长着几棵参天耸立的百年老槐:合抱的茎干、粗壮的杆枝、密集的枝条,给人一种阴森冷清的感觉,更加增添了它的神秘氛围。

        人们都认为自家是福小命薄的草民,没有人敢逞能贸然去碰这个硬,以至于后来所有的人均不愿意搬迁到这片“凶宅”上安家落户。

        解放以后,桐林人民政府成立。乡政府筹划组建大庄园大队,将临近的张家湾、北王店、大营寨、卢家村归属在管辖范围内,在这里作为大集体的办公驻地,建起了几排房屋。

        暖暖的阳光透过木栅窗口晒了进来,几缕斜阳照耀在西里间红木账桌的一角,村支部书记杨庆明正坐在这里审阅帐目。杨庆明四方圆脸浓眉大眼,整齐背梳的头发,挺立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老花镜。灰黑色新中山装罩在他宽大强壮的身子上。杨书记的目光注视着桌面上展开的一本帐薄上,蜷曲的左臂放在桌边,右手握着一支钢笔写写画画,时而拨打算盘。左侧有厚厚的一叠帐薄,前方一个带蓝边印花的搪瓷茶杯。账本右前方摆放着一盏煤油灯,玻璃灯罩的顶端已被油烟微微熏黑,靠左的一边是几瓶墨水和一只笔筒,临近窗口的桌角有一部老式电话机。

        他身后是靠西墙根放的一张床,通床大被整齐地铺展开,两侧墙面上粘贴一些画报报纸(文革时期,**在**广场接见从全国各地涌往北京的红卫兵;还有解放军以及学生组织外出活动情景),与床铺相对的北边并排理着两个红褐色的文件橱,橱顶散乱的堆放着旧闻废刊和破杂志,东边并列放着两个搭上报纸的木架。

        正对屋门的墙面贴着一幅破旧发黄的**大画像,墙前布置了刻有精致图形的翘头条案和一张高方桌,正中有一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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