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业,积不訾之储,恤民重役,务养战士,是以大小感恩,各思竭命。斯
运未至,早弃万国。自是之后,强臣专政,上诡天时,下违众议,亡安存之本,
邀一时之利,数兴军旅,倾竭府藏,兵劳民困,无时获安。今之存者乃创夷之遗
众,哀苦之馀民耳。遂使军资空匮,仓廪不实,布帛之赐,寒暑不周,重以失业,
家户不赡。而北积谷养民,专心向东,无复他警。蜀为西藩,土地险固,加承先
主统御之术,谓其守御足以长久,不图一朝,奄至倾覆。唇亡齿寒,古人所惧。
交州诸郡,国之南土,交阯、九真二郡已没,日南孤危,存亡难保,合浦以北,
民皆摇动,因连避役,多有离叛,而备戍减少,威镇转轻,常恐呼吸复有变故。
昔海虏窥窬东县,多得离民,地习海行,狃於往年,钞盗无日,今胸背有嫌,首
尾多难,乃国朝之厄会也。诚宜住建立之役,先备豫之计,勉垦殖之业,为饥乏
之救。唯恐农时将过,东作向晚,有事之日,整严未办。若舍此急,尽力功作,
卒有风尘不虞之变,当委版筑之役,应烽燧之急,驱怨苦之众,赴白刃之难,此
乃大敌所因为资也。如但固守,旷日持久,则军粮必乏,不待接刃,而战士已困
矣。
昔太戊之时,桑谷生庭,惧而脩德,怪消殷兴。荧惑守心,宋以为灾,景
公下从瞽史之言,而荧惑退舍,景公延年。夫脩德於身而感异类,言发於口而
通神明,臣以愚蔽,误忝近署,不能翼宣仁泽以感灵祇,仰惭俯愧,无所投处。
退伏思惟,荧惑桑谷之异,天示二主,至如他馀锱介之妖,近是门庭小神所为,
验之天地,无有他变,而徵祥符瑞前后屡臻,明珠既觌,白雀继见,万亿之祚,
实灵所挺,以九域为宅,天下为家,不与编户之民转徙同也。又今之宫室,先帝
所营,卜土立基,非为不祥。又杨市土地与宫连接,若大功毕竟,舆驾迁住,门
行之神,皆当转移,犹恐长久未必胜旧。屡迁不可,留则有嫌,此乃愚臣所以夙
夜为忧灼也。臣省月令,季夏之月,不可以兴土功,不可以会诸侯,不可以起兵
动众,举大事必有大殃。今虽诸侯不会,诸侯之军与会无异。六月戊己,土行正
王,既不可犯,加又农月,时不可失。昔鲁隐公夏城中丘,春秋书之,垂为后戒。
今筑宫为长世之洪基,而犯天地之大禁,袭春秋之所书,废敬授之上务,臣以愚
管,窃所未安。
又恐所召离民,或有不至,讨之则废役兴事,不讨则日月滋蔓。若悉并到,
大众聚会,希无疾病。且人心安则念善,苦则怨叛。江南精兵,北土所难,欲以
十卒当东一人。天下未定,深可忧惜之。如此宫成,死叛五千,则北军之众更增
五万,若到万人,则倍益十万,病者有死亡之损,叛者传不善之语,此乃大敌所
以欢喜也。今当角力中原,以定强弱,正於际会,彼益我损,加以劳困,此乃雄
夫智士所以深忧。
臣闻先王治国无三年之储,曰国非其国,安宁之世戒备如此,况敌强大而忽
农忘畜。今虽颇种殖,间者大水沈没,其馀存者当须耘获,而长吏怖期,上方诸
郡,身涉山林,尽力伐材,废农弃务,士民妻孥羸小,垦殖又薄,若有水旱则永
无所获。州郡见米,当待有事,冗食之众,仰官供济。若上下空乏,运漕不供,
而北敌犯疆,使周、召更生,良、平复出,不能为陛下计明矣。臣闻君明者臣忠,
主圣者臣直,是以慺慺,昧犯天威,乞垂哀省。
书奏,皓不纳。后迁东观令,领右国史,覈上疏辞让,皓答曰:“得表,以
东观儒林之府,当讲校文艺,处定疑难,汉时皆名学硕儒乃任其职,乞更选英贤。
闻之,以卿研精坟典,博览多闻,可谓悦礼乐敦诗书者也。当飞翰骋藻,光赞时
事,以越杨、班、张、蔡之畴,怪乃谦光,厚自菲薄,宜勉脩所职,以迈先贤,
勿复纷纷。”
时仓廪无储,世俗滋侈,覈上疏曰:“今寇虏充斥,征伐未已,居无积年之
储,出无应敌之畜,此乃有国者所宜深忧也。夫财谷所生,皆出於民,趋时务农,
国之上急。而都下诸官,所掌别异,各自下调,不计民力,辄与近期。长吏畏罪。
昼夜催民,委舍佃事,遑赴会日,定送到都,或蕴积不用,而徒使百姓消力失时。
到秋收月,督其限入,夺其播殖之时,而责其今年之税,如有逋悬,则籍没财物,
故家户贫困,衣食不足。宜暂息众役,专心农桑,古人称一夫不耕,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