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上,天子感悟,以示三府责让之,诸以谣言徵者皆拜议郎。
是后政教日乱,豪猾益炽,多所摧毁;太祖知不可匡正,遂不复献言。】
光和末,黄巾起。拜骑都尉,讨颍川贼。迁为济南相,国有十馀县,长吏多
阿附贵戚,赃污狼藉,於是奏免其八;禁断淫祀,奸宄逃窜,郡界肃然。【魏书
曰:长吏受取贪饕,依倚贵势,历前相不见举;闻太祖至,咸皆举免,小大震怖,
奸宄遁逃,窜入他郡。政教大行,一郡清平。初,城阳景王刘章以有功於汉,故
其国为立祠,青州诸郡转相仿效,济南尤盛,至六百馀祠。贾人或假二千石舆服
导从作倡乐,奢侈日甚,民坐贫穷,历世长吏无敢禁绝者。太祖到,皆毁坏祠屋,
止绝官吏民不得祠祀。及至秉政,遂除奸邪鬼神之事,世之淫祀由此遂绝。】久
之,徵还为东郡太守;不就,称疾归乡里。【魏书曰:於是权臣专朝,贵戚横恣。
太祖不能违道取容。数数干忤,恐为家祸,遂乞留宿卫。拜议郎,常讬疾病,辄
告归乡里;筑室城外,春夏习读书传,秋冬弋猎,以自娱乐。】
顷之,冀州刺史王芬、南阳许攸、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灵帝,立合肥
侯,以告太祖,太祖拒之。芬等遂败。【司马彪九州春秋曰:於是陈蕃子逸与术
士平原襄楷会于芬坐,楷曰:“天文不利宦者,黄门、常侍真族灭矣。”逸喜。
芬曰:“若然者,芬愿驱除。”於是与攸等结谋。灵帝欲北巡河间旧宅,芬等谋
因此作难,上书言黑山贼攻劫郡县,求得起兵。会北方有赤气,东西竟天,太史
上言“当有阴谋,不宜北行”,帝乃止。敕芬罢兵,俄而徵之。芬惧,自杀。魏
书载太祖拒芬辞曰:“夫废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古人有权成败、计轻重而
行之者,伊尹、霍光是也。伊尹怀至忠之诚,据宰臣之势,处官司之上,故进退
废置,计从事立。及至霍光受讬国之任,藉宗臣之位,内因太后秉政之重,外有
群卿同欲之势,昌邑即位日浅,未有贵宠,朝乏谠臣,议出密近,故计行如转圜,
事成如摧朽。今诸君徒见曩者之易,未睹当今之难。诸君自度,结众连党,何若
七国?合肥之贵,孰若吴、楚?而造作非常,欲望必克,不亦危乎!”】
金城边章、韩遂杀刺史郡守以叛,众十馀万,天下骚动。徵太祖为典军校尉。
会灵帝崩,太子即位,太后临朝。大将军何进与袁绍谋诛宦官,太后不听。进乃
召董卓,欲以胁太后,【魏书曰:太祖闻而笑之曰:“阉竖之官,古今宜有,但
世主不当假之权宠,使至于此。既治其罪,当诛元恶,一狱吏足矣,何必纷纷召
外将乎?欲尽诛之,事必宣露,吾见其败也。”】卓未至而进见杀。卓到,废帝
为弘农王而立献帝,京都大乱。卓表太祖为骁骑校尉,欲与计事。太祖乃变易姓
名,间行东归。【魏书曰:太祖以卓终必覆败,遂不就拜,逃归乡里。从数骑过
故人成皋吕伯奢;伯奢不在,其子与宾客共劫太祖,取马及物,太祖手刃击杀数
人。世语曰:太祖过伯奢。伯奢出行,五子皆在,备宾主礼。太祖自以背卓命,
疑其图己,手剑夜杀八人而去。孙盛杂记曰:太祖闻其食器声,以为图己,遂夜
杀之。既而凄怆曰:“宁我负人,毋人负我!”遂行。】出关,过中牟,为亭长
所疑,执诣县,邑中或窃识之,为请得解。【世语曰:中牟疑是亡人,见拘于县。
时掾亦已被卓书;唯功曹心知是太祖,以世方乱,不宜拘天下雄俊,因白令释之。】
卓遂杀太后及弘农王。太祖至陈留,散家财,合义兵,将以诛卓。冬十二月,始
起兵於己吾,【世语曰:陈留孝廉卫兹以家财资太祖,使起兵,众有五千人。】
是岁中平六年也。
初平元年春正月,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英雄记曰:馥字文节,颍川
人。为御史中丞。董卓举为冀州牧。于时冀州民人殷盛,兵粮优足。袁绍之在勃
海,馥恐其兴兵,遣数部从事守之,不得动摇。东郡太守桥瑁诈作京师三公移书
与州郡,陈卓罪恶,云“见逼迫,无以自救,企望义兵,解国患难。”馥得移,
请诸从事问曰:“今当助袁氏邪,助董卓邪?”治中从事刘子惠曰:“今兴兵为
国,何谓袁、董!”馥自知言短而有惭色。子惠复言:“兵者凶事,不可为首;
今宜往视他州,有发动者,然后和之。冀州於他州不为弱也,他人功未有在冀州
之右者也。”馥然之。馥乃作书与绍,道卓之恶,听其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