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吉家的外街是书院路,名字很有来头,但吉吉未曾详究,说不出来。吉吉对书院路的印象停在“文化分院”里。文化分院是劳动路 “文化电影院”的分支,是个大的院子,有一个400座的放映大厅和一个50座的小厅,有一大片停车场(停单车的多)。因为需要夜间开放,文化分院大门头上装饰了彩灯,流光溢彩,璀璨夺目,多远都能看到。门头旁边是“售票处”,有两个圆拱形小窗格,顶上开着一盏雪亮的大灯,最主要的是三块黑板,水粉笔用POP字体写着今天、明天及小厅的播映片名及时间。一般晚上放两场19:00~20:30;20:40~22:10,周末会有三场,晚档22:20~23:50。电影价格适中,最贵的三毛,学生半价。
在八十年代中期,人们的娱乐很少,有文学潮,毕竟是少数层次高的人有那闲功夫;书法和绘画又过于的强调个人禀赋;下棋打牌司空见惯,剩下体育活动。湘江水那时候温柔沉静,自然态未曾开发,经济也不着急。夏天湘江沿线满是嬉水的人,偶尔有溺水事件见诸报端,人们也了解甚少,尽力自保。亲水来自天性,也形成了两千年来的生活习俗,长沙人浸淫其中,拔出不得。
当电影袭来的时候,没有人再能在家坐得住了,纷纷走出家门,来到电影院。吉吉跟着爸爸妈妈第一次看电影,是早在大椿桥居住的时候。片名完全忘记,估计在片场睡着了。只记得扯着爸爸的衣摆,跟着走了很远,一路上晚风习习,吃着冰棒,心情无比舒畅。搬到向家湾蓦然发现,与文化分院近在咫尺。
吉吉每天都到文化分院去溜达,大多数时间是傍晚。逢周日必定整天泡在电影院,尤其是暑假起床,吃了就奔电影院(方位广义,不见得在放映大厅里)。先看看黑板上写今天放什么,白天也放电影,放那些不是最新的电影,打发那些无事可做的星期天。那时候还是单休。
吉吉熟悉电影院的一草一木(又被文字骗了),电影院子里草木并不丰沛,相反因为场地狭小,又时常有车出入,树木容易遮挡视线而尽量留白,只在院子的角落有少许小草,包括围墙的立面。要过了停车场往入场主步道的左边位置才有一排小树,不大的球形树冠,树径还不到5厘米。有四个导向停车位的大石墩,喷着红白相间的漆。那时候就有泊车引导员兼单车保管员兼停车收费员,国营职工哦。他们的职责非常明确,方法简单语言粗糙,让观众停车到指定位置,一场热门电影下来,劳苦功高。
步行主干道的右边是电影院的展示窗长廊,玻璃的每个窗里面都贴着大1开的竖式电影海报并配有整洁的美术字文字说明。海报大约一个季度才换一轮,甚至更久,因为,在那时候,电影更新频率并不快,一场好电影能放很久,以年计。吉吉搜肠刮肚地回忆着自己看过的片名,却怎么也捞不出一场清晰的,很是遗憾。有印象的是台湾引进版励志片《汪洋中的一条船》,这还有赖于长大后再看了一遍。吉吉对此片报以敬畏:一个没有双小腿的人读到大学已是艰难想象,最后他置备假肢工作了,还找到爱人,喜气地结婚了。很久都难于理解:影片上主人公的怪异的残肢,却有一张超帅的脸(后来才知道是台湾著名的小生秦汉),秦汉无疑是身体健全好端端的,可是,那残肢是怎么到秦汉身上去的呢?吉吉至今还没有想明白。
还有《孔雀女》,也是截掉小腿鲜血淋漓,让人看了惊悚不已。故事概要说的是,这位美丽的孔雀女曾经是一位主舞,受伤截肢,仍然练舞不辍,再次登上舞台的励志故事。这是国产片。很遗憾,吉吉能够想起的就是这两片,台湾片煽情由来已久,不去评论,但是,影片不分级就这样来到了十岁左右的未成年人眼前,吉吉感觉很不好,好久都做噩梦。
2011年电视上有一场赛,其中有一组舞蹈成员,男的缺一条胳膊,女的缺一条腿,他们跳的舞也有美,总体还不错。当评委问,他们最终想要什么?独腿女回答说:我们不希望被看作残疾人。他们目前相互支撑,生活自理,甚至用演出收入养活自己。刘伟,无臂,用脚趾弹琴的钢琴师,获得易中天老师的点评:“真正的音乐是靠心灵来演奏。”他说:活着本身是最幸运的事。普通人无法认同,吉吉认同的是:活着应该更精彩。
在百度一搜,在1985年可以看的影片也不少,分几类:
民国时期:《日出》,《天涯歌女》,《雷雨》;
建国时期:《小兵张嘎》,《地道战》,《焦裕禄》,《上甘岭》,《小花》;好多是黑白片。
非物质文化遗产类:《阿诗玛的传说》,《少林寺》,《庐山恋》;
影片散文诗:《早春二月》;
生活喜剧:陈佩斯父子主演《小小得月楼》;
人与自然题材:《红象》,《人猿泰山》,《大熊猫》,《野人谷》;
引进片:台湾《妈妈再爱我一次》,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