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自己,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让她有所依*…
“师姐,还没睡吗?”校长在门外问。
芳姐忙拭去眼泪,开门请校长进屋。
“师姐,自打你住进学校来,我发现你整天愁眉苦展的,也不出门,不像是来采风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校长闻到房间里有股浓浓的烟味。
“没什么,刚来有点不适应,有烟吗?”芳姐带来的烟已抽完。
“不好意思,我早戒了,师姐你烟瘾还挺大的,附近有个小卖部,我明天帮你买一包去,抽什么牌子?”
“绿摩尔。”
“乡村哪来的绿摩尔?呵呵。”校长笑道。
“也是,那就随便吧。”口味挑剔的芳姐只得将就。
(5)
老四趁着夜色翻过琴江湾的院墙,来到808室,见院门贴上了白纸封条,老四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芳姐真的失踪了。次日一早,老四买来充值卡将欠费补足,他有预感:危难中的芳姐一定会想到他老四。那帮落井下石的“乱臣贼子”是绝对*不住的,自己是关公,是唐僧胯下的白龙马,不弃不离。这几天老四的心思全放在了芳姐身上,他天生就有恻隐怜悯之怀,对芳姐原有的一点怨气连同星辰公司的《恐怖杀人》一道丢到了脑后,他像一条与主人离散的宠物狗,凭着嗅觉,四处搜寻主人的行踪,凡是芳姐习惯留步的地点都有老四追寻的身影。下午又在女人街溜达了半天,除了男人免进的“女厕”,老四垂头丧气了,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出租屋。
芳姐的手机依然是关机,情急之下,老四想到了“大鳄”。
“娘的,俺一回国就给你电话,咋老停机呢?”“大鳄”直接骂上了。
“芳姐出事了!”老四顾不上解释,“大鳄”此时回国来也正是时候,凭借他的势力,肯定能帮上芳姐。
“钱大记者?她能出什么事?”“大鳄”不以为然。
“天大的事!警察要抓她,说芳姐花枫叶公司的钱事前没跟报社打招呼。”老四想不出“挪用资金”这个拗口的术语。
“鸟,这也犯法?那俺早就该毙了!公司的钱就是俺的钱,俺高兴怎么花是俺自己的事,只要不去买‘人头’。”
“老爷子,你可是芳姐的好朋友,这事你得管管。”
“管?小兄弟,你也太抬举俺这糟老头子了,俺除了一点臭钱,从来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在家里俺说了算,出了家门俺啥都不是,只会溜须拍马,憋足了劲巴结人家,有钱怎么地?一样是孙子!俺这把老骨头撑到现在容易吗?娘的!”“大鳄”咳嗽着。
“就没个熟人出面通融一下?”老四没想到“大鳄”会一口拒绝。
“通融?小兄弟呀,你涉世太浅!俺也不想多说了,刚回来太累,俺就问你一句:钱芳是你什么人?”
“朋友哪。”
“朋友有很多种,你和钱芳都是俺朋友,但有区别,俺俩没有利益关系,这才是过硬的朋友,小兄弟,老哥劝你先管好自己,别操你那份闲心了。”
“大鳄”将老四对芳姐的一片衷心贬低为闲心,自有他“大鳄”的人生哲理,老四无法领悟,他的所作所为都出自本能反应,毫无章法,毫无计划的。
人的本能往往为环境所困,在突破中变形扭曲,才有变态的产生。
老四的本能有时正常,有时变态,他对芳姐的这片衷心应该是正常心理反应,但在外人看来他是不自量力,是非正常的;而“大鳄”饱经风霜的人生哲理渗透着寒气,冰雹一般冰冷圆滑,却又是正常的。
(6)
第二天,老四还是将自己吸剩下的半袋烟丝送给了“大鳄”。
“大鳄”过足烟瘾,饶有兴趣地向老四口述起欧洲之旅,好似哥伦布才发现地球是圆的,天南地北地胡侃,唾星四溅,不惜将威尼斯的“冈朵拉”摇进了美丽的多瑙河,把凯旋门搬到了大英帝国版图上,照此遐想,意大利人民用足球就能踢出圆舞曲来,法国人民肯定要搬出《联合国宪章》,向大英帝国提出严正交涉和最最强烈的抗议并将进一步关注事态发展。就算“大鳄”将欧洲版块吹开了,将地球说扁了,老四也无动于衷,他心里只有芳姐了。见老四仍旧执迷不悟,“大鳄”来了气。
“娘的,你还好意思说被人家开除了,伤疤刚好就忘了痛哪,菩萨心肠要不得,其实你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还想救别人;钱芳可不是省事的主,她出了问题就是天大的窟窿,别娘的想补上,别的不说,单俺这块,这几年她就吃饱了,现在噎住了,怪谁呢?太贪婪!”“大鳄”想到亲手签下的支票,愤愤不平。
话说到这份上,就差拍手称快了,老四失望着,茫然着,他错解了“大鳄”和芳姐表面上亲密无间的关系,实质上,人为吾用,物为吾取,人物之间就像扯动的锯条,锯开木料后,抖散一地粉末,抽动间的火热只是相互依赖的短暂喷发,化成烟灰的粉末才是最终的结局。
“大鳄”是指望不上了,老四没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