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协助我们。”
老四留下已经停机的号码:“我可以走了?”
“谢谢你,老四同志。”
一声同志让老四感到一股暖流在握手之间传过。
(3)
离开家乡这么多年,孤身漂泊在外,老四还当真就无所牵挂,只是偶尔会想起自家老爷子抽旱烟袋时佝偻着的背影。可现在他居然挂念起芳姐来,一个背信弃义、过河拆桥的肥婆娘。
“娘的,要是先*后杀可就惨了。”老四想到了影牒里的杀戮场景。
为了芳姐,老四厚着脸皮来到枫叶公司,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故地重游,大家伙对昔日的战友并没表现出多大热情,不是人走茶凉、世态炎凉,倒觉得老四在这时候出现只会添乱,枫叶公司已够乱的了。
“一个个歪着鼻子哭丧着脸,到底咋的了?”老四大声问。
大家伙面面相觑,一声不吭。
“谁在外面吵嚷?”里屋传来威严的女高音。
“黄总,是夏老四。”有人小声应答。
娘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四只眼’什么时候成黄总了?
老四用脚揣开总经理室房门。
“夏老四?你来做什么?”戴上隐形眼镜的黄总,一脸愕然,目光呆滞。
“芳姐呢?”老四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你的芳姐已失踪多日,现在是在逃通缉犯,哼,罪有应得!”黄总幸灾乐祸。
“什么?通缉犯?!肯定是你们这伙人诬告陷害,阴谋政变,篡党夺权!”老四总算明白过来了,激动地高呼起“红卫兵”式口号。
“挪用资金,铁证如山!你和芳姐的关系可不一般,说不定这里头也有你老四一份,你呀,还是向政府主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黄总阴阳怪气地挖苦着老四。
“娘的,准是你这乌鸦嘴搬弄是非,早就看出你不是个好鸟,老子有份怎么着,去揭发哪,兵来将挡,水来土囤,老子横竖就撂在这了。”老四一屁股坐到桌面上。
“无赖!给我滚出去!”黄总脸色铁青,气急败坏。
老四大摇大摆地走出枫叶公司,觉得这里根本就不值得他留恋,来时投机取巧,走时光明正大,没什么遗憾的。
芳姐在哪呢?
(4)
芳姐没有离开这座城市。
一个月前,《都市新报》领导班子大调整时,职业的敏感让她提前闻到了火药味。这些年来,她忍受痛失丈夫的悲戚,白手起家替报社打造出枫叶公司,将满腔热情奉献给了《都市新报》,几乎垄断了汽车、房地产广告业务,集体收入涨了,她个人腰包也足了,别人眼睛却红着。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这道理很明了,她芳姐早有预见,枫叶公司始终躲避在阴暗陈旧的居民楼里。
报社其实就是一盘棋:马前炮后,卧虎藏龙。她充其量算个微不足道的过河小卒,每次只准向前一步不能后退,好似裹足小脚,步履蹒跚走出自己的小路,地盘大了,小卒却没了安身之处,只得一条道走到黑,走向死亡的底线……
她成了报社分占地盘的牺牲品,罪名很简单:豪宅香车——挪用资金。
芳姐在社长锒铛入狱的前一天离开琴江湾的,她丢下一手创下的家业,背上旅行袋,在公墓作别亡夫,去了郊外的一所中学,校长是她校友,在网上认识的,一个名校高才生为了教育兴国的理想而投身到最基层成为一名乡村教师,很让她这个师姐感动,虽从未谋面,他俩已成了网上好友。校长知道她是记者,曾多次拒绝过她的采访要求,所以对她的突然造访并不感到意外。
原以为这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师弟应该属于满脸忧国忧民的一介书生,见面才发现是个粗犷豪放、一脸棱角的西北汉子。
“我是来郊外采风的,想在这住一段日子体验生活,不会赶我走吧。”
“哪儿话,师姐愿意住这儿是看得起我,欢迎都来不及哩,别写上小弟就是了。”校长很爽快,叫来女教师帮芳姐收拾了一间空房,还将自己的电视机搬了过来。
芳姐就这样在学校安顿下来,生活得很平静,与世隔绝一般。
她戴着宽大的平光眼镜,白天出门就按上黑色遮阳片,见不得阳光才有安全感。
远离都市后,芳姐的心绪似乎在大自然中洗涤了一次,在朗朗晨曦中呼吸着新鲜气息,在暮色蔼蔼里享受到炊烟袅袅的惬意,在繁星闪烁下忘却了黑暗,她似乎找到了校长扎根在这里的理由。但她终究不属于这里,她是风尘中洒落的沙子,她不具备这里一草一木所着染的绿色,习惯了混凝土浇灌出的都市喧嚣,她是局外人,是蠕动在这片绿色枝叶下的黑毛虫,没有天然的保护色,终究要被暴露……
树到猕猴散,她实在找不出可信任的朋友,她想到了老四,他不是机灵猴,是头笨拙的刺猬,从不会主动伤人,除非你无事生非招惹他。在老四的背后再次浮现出幻影,他男人沉睡的影子,她多希望影子能醒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