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股大股的血水向天空中狂喷。
“拦,拦,拉下他们啊!”袁绍的声音越来越小,透着无尽的绝望。郭、逢等谋士也没了阿谀吹捧时的神采飞扬,一个个脸色灰败,如丧考妣。
谁能想到,百余骑的冲阵,会有这般凶猛呢?连破三阵,两翼的包抄还没开始,就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作用,这,这就是骑兵真正的威力么?
“刀山敢前……”一声惊雷般的大喝压倒了马蹄声,压倒了冀州军的满地哀鸿,傲然宣告另一支队伍的加入!
“火海不退!”应声的人不多,听上去尚不足百人,但气魄却同样惊人,听在袁绍的耳中,也有如天籁般动听。
“每战争先……”战号声刚响起的时候,还在几十步之外,喊到第三声,却已经到了战团边缘。
“死不旋踵!”
回援的先登们都是轻装,手中持的是短兵,招牌似的大橹和强弩都不知扔到了哪里去。他们没有立刻加入战团,而是一边齐声高呼战号,一边快速通过混乱的己方战阵,向废墟汇聚而来。
“子义居然没能拖祝蝴们?”王羽有些意外。
之所以没带太史慈这个宝贵战力一起突阵,就是因为在突袭的同时,他需要主力部队将先登营拖住。让秦风指挥的话,狙击很可能会演变成生死决战,他也只能留太史慈压阵了。
百忙之中,他抽空回望,看到远处战场态势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
麹义判明形势很快,而且非常果断。发现后军遭到突袭的一刹那,他就做了决断。
将手下将士分成数股,原地留一队人设弩阵狙击,剩下的人回援;若是骑兵仗着机动力迂回,他就再留一队狙击;而回援的主力,则是抛弃一切装备的百余轻兵。
太史慈因为得到了王羽的叮嘱,不敢强冲,结果一绕再绕,绕到敌人最先设下的狙击阵地开始撤阵后退了,也没能追上麹义的援军。
“算了,就这么冲进去吧,抓紧时间,还来得及!”长槊疾刺,将一名敌军挑在槊锋,然后用力甩出,王羽大呼酣战。
没有强弩、长矛的先登营,应该不会太棘手,还有机会。
这一次,王羽想错了,先登营打仗,最厉害的不是装备,而是他们的斗志!
从冲阵开始,乌骓的速度,就一直没减过,直到冲到先登营临时构建的最后一道防线,那道看起来极为单薄的防线之后,马速却猛然降低。
先登营的狙击之强,确实超出了王羽的预料,他奋起神威,左冲右突,就是无法摆脱对方的纠缠。
一名身穿青色战甲的什长分明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却抱着把刀翻滚在泥浆中,试图砍断乌骓的前蹄。另一个小兵身上被义从们接连砍了三刀,临死前张开双臂,牢牢地揪住了赵云的马尾巴。
被逼得手忙脚乱的王羽不得不痛下杀手,长槊横扫,将一名试图扑上马鞍的敌人砍去半个身子。然后迅速提了提缰绳。心有灵犀的乌骓利落地向前跳步,躲开砍向自己前蹄的横刀,用后蹄将偷袭者连人带刀一块踢飞上半空中。
令一名持矛的敌兵仍不死心,连人带矛向前猛扑,王羽侧开身体,让过矛锋,长槊顺势一荡,将持矛者的手腕。胸甲、一并砍做两段。
“保护主公!”赵云高声叫喊,顾不得身后的敌人,手中长枪抖出一团枪花,闪电般探进了几个拼命围攻者的咽喉。
“荷荷!”拼命者一手用力捂住了咽喉,另一手仍然不甘的往虚空抓着、探着,仿佛仍然在与敌人搏斗着,就这样连晃几步,这才软倒。
一把战刀带着风声砍来,王羽猛力一拨,将刀拨飞到了半空中。他沉肩坠肘。槊纂带着猛烈的呼啸声撞在了对方的胸口。对方惨叫着后退,却无法抗拒槊纂的锋锐。皮甲被刺透,五腹六脏淌了满地,但双手却死死的攥住了槊杆。
左侧又传来一股阴寒,凭借在沙场上多年养成的直觉,王羽确信危险来临。他快速后仰,用脊背去找马鞍。一杆冷冰冰的长戈贴着他的掠过,在玄甲上擦出一串电火。
“是个高手!”王羽心中微凛。动作丝毫不慢,来不及抽出自己的长槊,他单手握住了对方的矛杆。然后一夹马腹,乌骓咆哮着转身,向来人伸出前蹄。
“啊!”惨叫着被踢飞的却不是偷袭者,而是另外一名小兵。他在乌骓转身的同时,闪身挡在了自家主将身前,一命换一命。
“麹义?”王羽大声喝问,能值得先登死士这样掩护的,也只有麹义这个主将了。
“正是某家!”忠心部属惨死,麹义眼中闪过一丝黯色,可手上丝毫不缓,趁着王羽的槊纂还没拔出,抬手又是一戈:“鹏举小儿,还不受死!”
“差得远呢!”王羽纵声长啸,一手发力回夺长槊,另一手在怀中一抹,手中已经多了一道吞吐不定寒光,闪电般在矛杆上一划,坚固的矛杆应声而折。
“大好男儿,何苦为贼出力?”王羽顺势将刚夺回的长槊一摆,大声喝问。
“成王败寇,谁是贼还不一定呢!”麹义虽惊不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