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花前一个千万后一个千万,都千万得我心里直发毛。她哪里会想到,昨天我差那么一丁点真的就被单春艳攀缠上了,幸亏栗家珍及时解了我的围。
我已经预感到,单春艳不达目的是不会甘休的,真不知该如何去应对她,逃避终究不是长久的法子。
一提起单春艳,我的心神就开始不安起来,那些烦心搅脑的事又一下子堵到了胸口。我离开了灶口边,含糊地应答一声晓得了,就到后门口去刷牙洗脸。
这天,仍是栗家珍第一个来到学校。在石阶边,她问起栗兰花的事,我就把昨天下午的经过告诉了她。
栗家珍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她说:“好人自会有好报,山神也会保佑你平安长寿的。只要学校发了工资,我就叫兰花还钱给你。啊?”
我说:“那倒不必了,就算我帮助她了。”
谁知,栗家珍飞快地瞥我一眼,望向别处,说:“邹晓明,你这么大方,屋里肯定很有钱,是吗?”
我不以为然地笑了,不便作出回答。
这时,单春艳出现在了小溪的木桥上,老远就朝学校这边张望。栗家珍也看到了单春艳。
栗家珍迟疑一会,就没头没尾地对我说:“如果有时间,你就帮银花去劈柴火吧。”没等我应诺,栗家珍转身而去了。
我细想一下,即刻明白了一位大姐的心意,她是要我尽量少呆在房间里,如果有时间可以帮银花去劈柴火。这样,单春艳也就没有机会攀缠人了。
我急忙跑进房间收拾一下,出门时刚好遇上单春艳。单春艳看看四周就伸手来拽我,一脸的媚笑。我往旁边躲闪一下。其实,我已有所准备,拿出一团纸晃了晃,示意要跑厕所了。
现在,我应对单春艳的策略十分简单,那就是躲避。尽量不跟她处在一起,也防止她破罐子破摔。如果单春艳真的抖落出我与银花与姚祖英的那些丑事,那种后果我是不敢去想象的。恐怕我在檑木寨小学支教的生活也就到此为止了。
刚刚敲响预备钟,栗兰花来到了我的身后。她脸上仍旧青紫着,可消了一些肿,腿也不是那么跛了。为了让栗兰花放下心中的包袱,也为了使她尽快从心中的阴影里走出来,我朝她微微一笑便端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来。我希望她自然而然地面对我。
说实话,我害怕她说出什么感激的话语来,更害怕她那种感激涕零的表情。
栗兰花临进集体办公室时,忽然朝我手心里塞了一样东西。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由九只蜂窝状的木质球珠做成的手链。我从没见过这东西,不过我知晓这是朵朵山里的东西,虽不精致,但惹人喜爱。把玩一下手链,体味一下栗兰花的心意,我欣然而笑。
我特地来到四年级教室,喊出袁德贵,问手链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哪晓得,袁德贵以一副粗声大气的神态说:“嗨,邹老师,你连这个都不晓得啊?其实简单的,就是把枫木果掏空,用弹线串起来就成了,学校里的同学大都会做。只不过你这个手链的珠子是一样大,还浸过蜡油,就显得漂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