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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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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单单是想跟我扯上那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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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三节课,我坚持上到了最后。学生们看到其他班级陆陆续续地放学了,都要求最后的一节课也别上了,让他们早些回家。我说四点半放学,惟算你们在路上走一个半小时,到家也不算太晚呀。学生们就一二三地讲起了客观原因,有的说要赶早回去帮屋里打谷子,有的说要回去煮一大锅猪食,有的说要回去放牛砍柴火。可我仍旧上完了最后一节课。由于我一直在四年级教室里,五年级的学生何时跑光了都不清楚。

        学生们一走,四周就岑静了,只有秋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一阵一阵送来。学校里除了我和黑砣之外,似乎就没有其它生命了,那遮天蔽日的古树上连只山鸟都没有。

        在学校东游西逛走了一遭,我觉得郁闷又孤独。什么白虎煞星,什么烂女人单春艳,全都缠绕在心头,堵得我发闷发慌。我对着连绵的大山,狂呼了两声,那高高的山崖便传来悦耳的和声。渐渐地,我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回到房间里,我发觉自己的东西又明显被单春艳翻弄过了。也不知纸箱里的东西少了什么,我懒得去清理,少了就少了,无所谓。忽然,我发现我的书桌上压着一张用红钢笔写的纸条,上面写着:

        邹晓明,你莫欺人太甚!!!

        那粗粗的三个惊叹号被笔添划了好几次,显得狰狞可畏。我心里一噎,火气几乎达到了燃点。怎么是我欺人太甚?天底下竟会有如此蛮横的道理?而后,我无奈又无声地笑了,将纸条揉成一团丢出窗外。不知已经与我撕破脸皮的单春艳到底想威胁我什么?恐怕她不单单是想跟我扯上那种关系,肯定还另有目的。

        经单春艳那么一闹,我对白虎煞星的惧怕居然淡漠了许多,反正生死由命,何必怨天尤人。倒让我忧心的是这个嚣张的单春艳,以后我该如何去应对她?

        天空阴沉了,夜幕就悄然降临,然而,银花却还没有回来。原以为银花就在后山,可后山被我找遍了也不见她的踪影。

        晚饭,我已经弄好了。菜,就是昨晚没炒完的半只干野兔,还有一碗油焖秋茄子。以前,我极少弄饭炒菜,我不晓得今天自己做的饭菜味道如何。我还烧好了一大锅热水,只等银花回来洗漱吃饭。

        我又到后山去找了一回,还一路放声大喊。“银花——”那绵延茂密的山林即刻把我的声音吸收得无声无息,四面又是一片静谧,根本没有银花的任何回应。

        渐渐地,我开始发虚了,开始担心了。银花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这大山里有许多豺狗、土狼和野猪,万一让她遇上了怎么办?我是不是该去找找她?可又该上哪儿去找她呢?

        这时候,夜色象阴霾一般渐渐逼近,浓重而又深厚,四周的山峦与树木已被黑暗吞没。静穆中,几声凄凄切切的鸟鸣声从对面山坡深处传出,冷冷地在耳际弥散开来,忧郁而哀伤,这让我惊悸不已。

        我真的很心焦,被一种无边的焦虑所笼罩。我甚至已暗暗猜测,银花可能已身遭不测,自己却在学校里干着急。一种前所未有的担忧折磨着我,我好像是一只瞎了眼的黑熊,围着古樟树不停地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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