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姚祖英的皮肤是出奇的白,人们也就传得神乎其神,说白虎煞星果真与平常人不一样,说谁碰了她都会丢掉性命的。 因此,就再也没有人敢去理睬她,特别是男人们,谁都不敢跟她打面照,害怕摊上背时运。她姚祖英也逐渐想清淡了,索性就做起了妖冶女人,工资全都花在了装扮上。
“开始时,黄驼子的屋里人并不甘心,还找过她的麻烦,想她赔些钱。不料,姚祖英动不动就朝那些寻麻烦的人脱裤子耍泼,吓得那些人躲都躲不及。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去惹她了。”
我问:“那姚祖英又是如何来到檑木寨小学的?”
单春艳轻咳一声,说:“当时,我在七峰乡上初中,对姚祖英的事也了解一些。她开始是在七峰乡中心小学里教书,后来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才跑进朵朵山里来的。
“哪晓得,我们山里人更加畏惧她这个白虎煞星,几个寨首几次想把她撵出山外去。都是七峰乡中心小学杨校长再三给几个寨首求情,才勉强让她留在了檑木寨小学里。
“从那以后,这个学校就全换成了女教师,山寨里的那些成年男人都不敢往这里跑,砍柴打谷总是绕着道走,根本不敢与姚祖英打面照。哪晓得你邹晓明却色胆包天,不仅不避忌她,反而敢去好她,爱她。难道你的小命真的那么不值钱?”
听了单春艳的一席话,我开始发悸发冷。昨晚,我还振振有词地对银花说自己决不迷信,可刚才听单春艳讲得这么危言耸听,我心里就开始七零八落了。难道这白虎煞星真的那么灵验,那么邪门吗?
这时,我才发觉该敲下课钟了。
钟,我敲得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一些乌七八糟的事,心里总是怵怵的。
我魂不守舍地回到房间里,呆坐在书桌边,自己在奚落自己:邹晓明呀邹晓明,亏你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竟然就相信这等愚昧透顶的事?可我心里又想,山里人为什么要这么畏惧白虎煞星呢?他们不会凭白无故就去忌讳吧?倘若这种邪门的事真的灵验了,我该怎么办?那个黄驼子只是摸了白虎煞星就被天雷劈死了,而我邹晓明是扎扎实实地干了啊。虽然这几天没有下雨打雷的迹象,但是自己身处大山里,还是有很多意外的可能。
说实话,那时候的我真的被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心里乱糟糟的。在房间里,我坐卧不安,日记没法写,书也没心思翻。我抱着枕头仰躺在床上,两眼怔怔地盯在布满蜘蛛网的房顶,人就傻了,呆了。
房门一开,单春艳又闪进房间来,又是轻手轻脚地掩上门,拴上门。她背靠在门边,盯着正在发呆的我,然后朝我招了一下手。单春艳说:“老庚,你过来。”
我惆怅地坐起身,看单春艳几眼,不知她又有什么古里古怪的事要讲。见她再招手时,我就呆头呆脑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