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也不便端个长镜头的相机在学校里走来晃去。 不是怕老师和学生们要我照相,反正我买来了那么多胶卷,而是那相机太招摇,太惹别人的眼了。
由于姚祖英没在学校,老师们显得十分开朗和轻松。在她们眼里,姚祖英完全是一个刻薄而又傲慢的老板,还长期拖欠她们的工资,动不动就给人脸色看,并时常以辞退相要挟。因此,她们对姚祖英是又恨又怕。
刚下第一节课,老师们嘻嘻哈哈地闯进我房间,找我要东西吃。我索性把箱子里剩余的那些袋装食品通通撒到床上,她们就一窝蜂地上去抢夺,并快乐地欢笑。栗兰花平时总是畏手畏脚的,这次她眼明手快,抢得了不少,足有四五包之多。她及时撤离了床边,躲在我身后,害怕别人再抢夺她的。看到她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我很欣慰。
栗家珍人高手长,得了三包,巴红梅也得了两包。惟独只有单春艳两手空空。平日,单春艳总像一只馋猫,时常留意我房间里那些好吃的。今天不知为何,她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跟她们进来后就依傍在我的书桌边,若有所思地翻弄那几本新书。老师们抢东西时,她自然就慢了一个节拍,什么也没捞到。她手里的那袋五香瓜子还是栗兰花善意分给她的。
单春艳自然就缠着我要吃的。我讪讪一笑,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谁叫你装模作样去翻书,一包没有捞到也怨不上我。”单春艳不信,硬要我打开旅行箱给她看。当她瞅见箱子里那些好东西时,就露出贪婪又羡慕的神情,说:“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嘛。”
我连忙盖上箱子,拨乱了密码,说该去上课了。老师们见我去敲钟,就一一散去。
短短的十分钟,我房间里丢满了糖纸片和瓜子壳,一时也懒得去清扫。骤然听到银花在屋外喊我,我便来到屋外。原来,银花要去山上掰包谷,叫我自各吃中饭,莫等她。饭,她已煮好了,菜就是早上的剩菜。
我在床上翻了一会儿书,又觉得无聊起来。正想安个胶卷到溪边走走时,单春艳就悄悄地闪进房间来,像一道影子。
平日里,单春艳进到房间后总是虚掩上房门的,可今天她却用后背往门上一靠,反手轻轻地打上了门闩。我猜想,这个精灵古怪的女人肯定又有什么稀奇事要跟我讲,可又担心她说出什么过头的话语来,让我尴尬。
于是,我就装出聚精会神的样子摆弄着手中的相机,头都没抬一下。
单春艳依偎在我书桌边,见我对她视若无人,便幽怨地说:“老庚,你好扮俏哩。我一个大活人就站在你面前,也不招呼一声?”
我抬头瞅她一眼,说:“什么招呼不招呼的,既然我们是老庚,就应该随意一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