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我觉得自己把单春艳比喻成猫格外形象。 特别是她那双丹凤眼,跟猫的媚眼一样,又大又亮又圆,盯人又是那么地直接,而她的喜怒哀愁全在她的眼睛里。我一般不敢去碰她的目光,更不敢与她长时间对视。她的眼睛仿佛是两潭湖水,我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掉进去就被淹没掉。
其次,她的细腰跟猫腰一样,婀娜柔美。我曾仔细观察过她,她少有**站直腰身的时候。只要她站在哪里大都要依靠些什么。如果她与哪位老师站在一块,必定是她依靠在别人肩头,好像她本人没有骨头一般。
其三,是她的笑脸。虽然她不是特别爱笑,但是她的脸一旦笑开了,两只大眼睛就会微微眯上,两道细长的眉毛必然朝下弯,两边的嘴角就不由地往上翘,一排整齐的牙齿裸露了出来。因此,她的笑脸特别具有诱惑力,跟猫的媚脸一样。
其四,就是她走路的姿势。尽管她走路并不是像舞台上的模特一样走猫步,也不怎么扭腰,但她走路偏偏就别有风韵。我想来思去,都是因为她的身材好,用如今时尚的话说就是魔鬼身材。再则,她的手、腰和腿配合得好,一个无所顾忌的女人走路就有一种自信,自信才大方嘛。
说实话,学校里的老师,也包括银花在内,脸相最好的当然是姚祖英,可最有风韵最有魅力的应该是单春艳。单春艳的衣着并没有姚祖英那么讲究,平时跟巴红梅、银花和栗家珍一样,一身山里苗族女人的装束,然而,她的身材非常丰满匀称,女人特有的曲线就展露无遗。
那天跟单春艳接触闲聊之后,我对她就有些顾忌,觉得她不仅胆大,而且浑身洋溢着一股浓浓的风骚。她的书桌在我房间里,我们相处的机会自然多一些,可这几天我都有意无意地避开她。
比如今天下午第一节课,没有课的我在房间里看书,她就偷偷溜进房间来。一进门,她在抽屉里稀里哗啦翻了一阵,忽然停下来,拿眼来瞄我,无话找话。以为她是取了东西走人,我还应酬了她几句。可眼看她边说边朝我这边走来,我只得借故出了房间。
昨天,我为学生们缴学费的事主动跟她多说了几句话,她那双大眼睛就兴奋地在我身上滴溜溜的转。
听银花说过,单春艳五年前就已成亲了,嫁到了牛头坳寨的栗家,但她只在婆家住了一年就回到了单家寨的娘屋里。这么多年来,她硬是没回过婆家。如今,听说她男人长年在山外烧砖瓦,他们夫妻有名无实,竟然就没有离婚。
学校是四点半放学。
然而,今天四点不到,学校里已经没有一个学生了。当时,我闷在房里写日记,可写着写着,忽然觉得学校异常安静了。我走出房间一看,发现除了我和坐在木楼上的姚祖英以外,学校就没有第三人了。
骤然间我感觉自己寂寞又无聊,内心空落落的。一时也没有了写日记的兴趣,在学校里走了走,又是那么的没意思,于是我信步朝后山走去。
原想在学校的旱地里能找到银花,我可以跟她说说话逗逗乐,可偌大一片旱地根本就没有银花的身影。不过,我发现一块红苕地是刚被挖过的,还很湿润。不用猜,银花一定离开不久,可她会去哪里呢?我忽然想到了那条小溪,对,银花应该在小溪边。
从后山匆匆下来,穿过学校,我站在石阶边一望。果然,银花正在溪边洗菜、洗红苕。
我迫不及待地向溪边走去,喜滋滋地来到银花的身后。我轻声唤了一声:“银花。”银花就回过头来朝我甜甜地笑。
清亮的溪水潺潺地流淌着,西偏的太阳照在翻滚的溪水上,泛起细碎耀眼的光斑。我蹲在溪边石板上伸手到水里一拂,唷荷,好凉哦!虽然时值仲秋,但全然是冬天的那种感觉,还有点刺骨。正如姚祖英讲的那样,这大山里的溪水不比城市里的自来水,要凉得多。
银花的手浸得跟她刚洗过的红苕一样,粉红粉红的。
我关切地问:“手冷吗?银花。”
银花没有回答我,却拿眼睛来瞟我,还咬着嘴巴闷笑。我也为自己幼稚的问题笑了,冷与不冷,其实自己已经感觉到了。
忽然,银花趁我不备将冰凉的双手卡住了我的脖子。我自然是惊叫了一声,缩成一团蹲在石板上,一动不动。我耳边是银花开怀的嬉笑声:“大干部,我的手冷不冷?你讲喽。”
闹了一阵,她仍没把手挪开,甚至还顽皮地伸向了我的背心。我连忙去捉她的手,并报复似的去捂她的脖子,当我触及到她温热的肌肤时,又急忙缩了回来。我猛然意识到,自己是不能随意跟山里姑娘开这种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