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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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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 炙痛 第三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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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血霉的,你看继茂……”几个碎米嘴婆娘坐在地头上搬弄是非。

        一天到晚面朝黄土背朝天,这些除了在床上与自己男人做那事找乐的婆娘,就喜欢说东家道西家的私事,既图个嘴巴快活,又以此来解解乏。偷人打皮绊的事是她们最为津津乐道的、永恒的话题。

        兆明挑着一担用大粪浸拌的柴灰经过地头。他有意将箢箕在那几个婆娘的跟前悠晃,一股臭气却熏起了她们的“兴趣”

        “兆明呀,你脚杆子发软哒?只怕是昨晚上你婆娘又伤哒你的筋骨吧!?”一个婆娘拉住他的箢箕,聊侃他。

        其他人一阵哄笑。

        兆明放下担子,歪着脑壳冲她们说:“冇得你们哪么骚呢!”

        那个拉住兆明箢箕的婆娘朝众人一使眼色,几个婆娘一拥而上,筛头捏手抱腿,她们三下五除二将兆明放倒在刚撒下油菜籽的地里。

        兆明被她们仰面摁住。她们动手解开了他用棉绳做的裤带,抓起几把臭哄哄半干半湿的柴灰塞进他的裤裆里。

        婆娘们松开手,跑得远远的,个个笑得前翻后仰。

        “你还说你婆娘不骚,这是有种的呢,你只怕快要做外公哒!”一个脑壳缺根筋的婆娘朝兆明喊。

        “我捅你屋里的老娘呢!”系好裤带的兆明操起扁担冲了上去,吓得那婆娘往反背的坡地里跑,她知道兰子在那边挖地,可以为她解围。

        兆明返回来挑起箢箕时,脸色变得铁青,口里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其他几个婆娘知道那句话把兆明惹“毛”了,都站得远远的不敢出半句声。

        兆明气冲冲地回到家里,他将莲娭毑准备泡茶的一壶开水提到后房,洗净了沾着胯裆里的臭哄哄的柴灰。他换了条裤子出来,见静儿正背着一篮猪草进门。

        积压在兆明心里所有的怨气一下爆发出来,全部发泄在静儿身上。他拿起墙角一根拇指粗、三尺长赶牛用的竹筋鞭子,扑了上去。不待静儿反应,竹筋鞭子已劈头盖脸地抽来,静儿抱着脑壳倒在地上打滾,同时发出痛苦的惨叫!

    莲娭毑从灶屋里跑出来,一把扭住兆明举着鞭子的手,大骂:“你这个畜牲啊,凭么哩打她?”

    “你问她,在外面做哒么哩伤风败俗不要脸的事!”兆明对着莲娭毑吼。

    静儿挣扎着坐在地上,哭着对莲娭毑说:“奶奶,我冇做么哩见不得人的事啊!”

    “我看你还嘴犟!”兆明挣脱莲娭毑的手,扬起竹筋鞭子准备抽打静儿的嘴巴,莲娭毑伸手一挡,竹鞭抽打在莲娭毑的手背上,随即凸现一条竹节样的紫色伤痕。

    “你这个遭天杀的畜牲!”莲娭毑举起椅子朝兆明砸去,兆明急忙往大门外跑,椅子在台阶石上被砸得稀散。

    兰子进门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惊,问:“么哩回事呀?”

    “还不是那个畜牲,发混帐脾气打静儿!”莲娭毑喘着粗气对兰子说。

    静儿捧着脸,背对着兰子坐在椅子上嘤嘤地哭。兰子上前移开静儿的手一看:一道道紫痕使脸变了形,嘴角流着血……兰子扶起静儿,静儿一把抱住兰子,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姆妈,爹爹凭么哩要这样打我啊……”

    兰子强忍着,没有回答,只是把静儿抱得更紧。

    兆明被莲娭毑赶出门后,没有地方落脚,只有厚着脸去哥哥兆新家里。过了两天,嫂子香秀就开赶了。他找到云鹏,云鹏又找到自己的婆娘,要她出面去做和事佬。

    玉梅婶子来到兰子家里,首先看了躺在床上的静儿。静儿手臂和脚踝处基本上消了肿,但青紫的痕迹很明显,脸仍然肿着,同样肿着的还有那双哭得红红的、桃子般的眼睛。

    “兆明下手也太重了呢!”玉梅婶子也感到惊诧和意外。

    “这个遭天杀的畜牲,倘若这鞭子再抽过来一点点,打瞎哒静儿的眼睛如何得了?”莲娭毑坐在床边,仍然气愤不已。

    “是呢,是呢,我看静儿既懂事听话又勤快,不晓得他一时发么哩疯哟。”玉梅婶子附和莲娭毑,没有一点帮兆明做说客的迹象。

    做和事佬,玉梅婶子有经验。

    兰子用微温的茶叶盐水帮静儿轻轻地擦洗伤处,玉梅婶子与莲娭毑的对话她仿佛没听到半个字,脸上平静得像缸里的清水。

    几天不见静儿出来扯猪草,小佘急得像被赶得“嘎嘎”叫着在田里打转转的鸭子。

    这天晚上,实在忍不住的小佘偷偷地躲在静儿的屋角装狗叫。兆明觉得奇怪,便要顺生开门去看看。顺生一开门,狗就不叫了,门一关上,狗又叫了起来。

    静儿听得明白,兆明听出了名堂。

    兆明一手提着灯盏,一手握根扁担,猛地打开大门。

    屋角处窜出一个黑影,箭一般跑出禾场。兆明放下灯盏,操起扁担朝黑影追去。

    小佘是在逃命呢,兆明又如何追得上?追出十几丈,黑影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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