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同学都说她交了狗屎运,她自己也整天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想象里。十年寒窗没有白费,好的工作已经到手,剩下来的任务就是好好地谈一场恋爱。找一个好男人无忧无虑地爱一辈子,是她那个时候最大的愿望。 可是,一场普通的酒局,在不经意间打碎了她所有梦想。 那是一个秋天的傍晚,汪晓月下班的时候,在电梯里碰到了局长。礼貌的问候之后,汪晓月正想和局长套套近乎,平时是很难碰到局长的,这种套近乎的机会实属难得。 可说些什么呢?最好说些局长感兴趣的话题,嘴笨的汪晓月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到底该说些什么。就在汪晓月还在苦思冥想的时候,“滴”的一声,电梯已到达底层。 两人一起走下电梯,道了再见,局长走往自己的小车。汪晓月只恨自己嘴笨,套个近乎都不会,以后还怎么在单位里混,自己这见习会计什么时候才能转正。 可是机会来了,局长走了几步,忽然又转过头来问汪晓月:“小汪,晚上有事吗?”不待汪晓月作答,局长又补充说:“晚上有个酒局,普通的酒局,如果有空的话和我一起去。” 汪晓月喜出望外,局长大人请吃饭多荣幸啊,哪有不去的道理。于是连忙点头。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然后汪晓月上了局长的车。 酒局设在省城一家大名鼎鼎的湖鲜馆里,一共就四个人,局长,局长的司机,汪晓月,还有一个看上去有五十岁其貌不扬的男人。 入座以后局长给汪晓月介绍:“这位是刘哥。” 汪晓月礼节性的和刘哥握手之后,便坐在局长的旁边准备献献殷勤,她的目标当然不是这个看上去土得掉渣的刘哥。晚餐的主菜是大闸蟹。秋风起蟹脚痒,这一带的人们,在秋风乍起之时都有吃螃蟹的习惯。 酒局进行得很文明,三个男人和汪晓月杯盏交错,但都点到为止,看得出来,大家都比较呵护她,没有把她灌醉想让她出洋相的意思。 可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局长的电话突然响起。接完电话,局长对汪晓月歉意地一笑:“小汪,实在对不起,我有点事得先走一步,等会让刘哥送你回家。” “没事,我打的回去,您忙去吧,我也吃饱了。”汪晓月说。 “你陪刘哥再喝几杯吧,放心,刘哥不是外人,他是我表哥,亲表哥。”局长说着又对刘哥说:“表哥,照顾好小汪,不能让她多喝酒。” 叫刘哥的人点头称是,之后局长和他的司机就走了。 汪晓月本来也要走,但刘哥留住了她:“怎么也得把这一桌子美味解决掉啊,不吃多可惜,那是暴殄天物。相识是缘,来我们干一杯。” 刘哥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刘哥虽然看上去土不拉几,但当时给汪晓月的印象还比较稳重,不像是个油腔滑调之人。又是局长大人的表哥,此时脸上又带着友好的笑,汪晓月被眼前的一切蒙蔽了。后来的日子,她不止一次地责备自己,责备自己善恶不分,有眼无珠。 当时汪晓月想刘哥说得不错,这一桌子美味佳肴不吃岂不是浪费?大闸蟹太好吃了,这可是正宗阳澄湖母蟹,个个蟹黄饱满,鲜美异常。 “那好,承蒙刘哥看得起,就再喝几杯。”汪晓月说着,和刘哥干了一杯,然后去了一趟洗手间。 汪晓月从卫生间回来后,刘哥举起了酒杯。“很荣幸今天认识汪小姐,来吧再干一杯杯。” 汪晓月想都没想,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天晚上,刘哥和几个男的喝白酒,而汪晓月喝的是红酒。这种红酒度数不高,平常的时候,汪晓月喝上一瓶不成问题,可是那天晚上没喝几杯,就有了微醉的感觉了。 在汪晓月的印象中,那天晚上自己确实喝得不多。后来,她一直怀疑,刘哥早有预谋,趁她上卫生间的时候在酒里做了手脚,她甚至还怀疑,那天局长半途走开,也是有意安排的,但又不太像。 时过境迁,这些都无从考证了。 不行,有点醉了,得赶紧回家,汪晓月想。于是和刘哥告辞:“刘哥,你一个人慢慢喝,我得走了。” 刘哥说:“那我送你吧。” 当时意识还清醒的汪晓月礼貌地谢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于是汪晓月踉踉跄跄地往楼下走。走到湖鲜馆楼下的时候,跳跃的霓虹灯一照,天旋地转的头晕便无情地向汪晓月扑来。看来自己是喝醉了,没有办法,只有接受刘哥的好意,在他的搀扶下上了他的车,让他送自己回家。 后面的故事更加乏味。 第二天早上晨曦初露的时候,汪晓月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完全陌生的床上,一看四周,发觉这好像是一户人家的房间,再一看旁边,刘哥正在呼呼大睡。汪晓月大惊失色,脑子“嘭”的一声炸响,接着就是一片空白。 过了好长时间,汪晓月才昏昏噩噩地穿好衣服,这个时候旁边的刘哥也醒了。汪晓月质问睡眼惺忪的刘哥:“刘哥,你是一个可以做我父亲的人,怎么能够这样?”虽然怒目圆瞪,但却问得有气无力。 “哎呀小汪啊,你看这事弄得。昨天晚上我是想送你回家,可我不知道你家住哪啊,总不能把你扔在马路上不是?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就把你领这来了,我也一片好心啊,你可千万不能怪我。”刘哥解释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