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皮蛋。蒋函函看了,心头暗想,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半年以前,他的谢顶好像还没有这么明显。 王亚洲今年五十岁,背已经有些微驼,本来一米七身高的他,在穿高跟鞋的蒋函函面前就显矮了许多。身材不高的王亚洲动作还很利索,很快又打开家门,领着蒋函函走进客厅。 客厅很大,装修得很朴实,但朴素中透出大气。收拾得也很干净。虽然这里没有人常住,但有钟点工隔天过来料理。 王亚洲在淡黄色的花梨木沙发上坐下后,蒋函函给他泡茶。这里蒋函函来过多次,对屋里的环境已经很熟悉了。蒋函函先用电水壶烧了水,给王亚洲沏铁观音。她知道王亚洲的习惯,只他喜欢喝茶,尤喜铁观音,其他的饮料如咖啡什么的,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没茶可喝的时候,不会进他的嘴。 蒋函函将茶具放在王亚洲面前的茶几上,用竹勺舀了茶叶放入壶中,待开水稍凉后倒进壶,紧接着又从壶里倒出,清洗一下茶具盘里的小杯。这套程序叫做白鹤沐浴,必不可少,既清洗了茶叶中的杂质,又清洗了茶杯。然后再往壶里装满水,稍待片刻,才从壶里倒出。 一缕浓浓的茶香,便在二人鼻子的四周弥漫,空气中似乎也氤氲着春天的气息。 蒋函函一整套动作做得娴熟而细致。 脸长得方方正正的王亚洲,鼻翼轻轻地煽动了几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嗯,好茶。好茶还要好茶师啊,你泡的茶就是和别人泡的不一样。”王亚洲说。 蒋函函一笑:“谢谢夸奖。”又给王亚洲续了一杯,然后轻撩旗袍的下摆,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王亚洲看着蒋函函,心疼地问:“前天晚上,没有吓着你吧?” “没事,都过去了。”蒋函函垂下头,一缕秀发挂在她的脸前。 王亚洲伸出手,将蒋函函飘在脸前的头发往后捋了捋。“实在不好意思,在华城的地盘上,让你受这种委屈实在不应该,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事不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说不定已经进拘留所了。” “你也真是的,为什么一开始不给我打电话呢?早打电话就不会受那种委屈。” “一开始我以为只要罚点款就行了嘛,何必麻烦你呢,您是局长,我想这事麻烦您不好。后来不行了,他们打人,实在太不像话了。唉,你底下怎么这种人也有?”说到这里的时候,蒋函函还有点气鼓鼓的。 “是有点不像话,不过,底下的人也难啊你要理解。再说他们是协警,不是警察,协警中有的人素质不高。”王亚洲说着忽然轻轻轻轻笑了起来,“听说,小孙到了后你也打他们了,看不出来你还蛮厉害的。” “难道不应该吗?他们就是欠揍。”蒋函函的脸上漾起一片不好意思的笑来,那天晚上的场景又浮现于她的脑海。 蒋函函被抓的那天晚上,审讯到了紧要关头,她说了和王亚洲局长是最好的朋友后,审讯她的人虽然有点将信将疑,但为了防止万一,最后还是允许她打电话了。 王亚洲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多,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的那一刻,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案,一般这个时候有电话,都是出了不同寻常的事,不然部下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搅他。王亚洲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拿起电话一听,却是蒋函函打的。蒋函函对着电话大声叱问:“表哥,你这个局长是怎么当的。” 半夜被突然的电话吵醒,本来就有点晕头转向的王亚洲被问得莫名其妙,忙问怎么回事,蒋函函进一步解释,自己在石辉宾馆和人谈生意,被人当卖淫女给抓了,正在协警队接受审讯呢,还被打了。 王亚洲一听,明白了大概,让蒋函函把电话给身边审讯他的人,说让他们送她回去。蒋函函凡起了倔脾气,坚决不肯,偏要王亚洲亲自来接不可。王亚洲支吾着解释,自己现在不方便出来,让司机小孙来吧。蒋函函想了一下,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便适可而止地同意了。 蒋函函打电话的过程中,审讯室里的几个人虽然没有和局长直接通电话,但从蒋函函的神态和语气中看出,她不是在演戏。真是局长的朋友,这还了得,捅大篓子了。刚才打她的两个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待蒋函函电话打完,慌忙把她从审讯椅子上请下来,脸上赔着谄媚而尴尬的笑。 “蒋小姐,实在对不起,刚才是一场误会,都怪我们眼浅,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给您赔不是了。”一直没有动手打人的那个,不住地说好话。 “我是卖淫吗?”蒋函函手摸着被打得有点发肿的脸,环顾着三个人,压着火气问。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误会一场。”三人点头如捣蒜。 “不是干吗要打我?”蒋函函盛气凌人。 “误会,误会,我们有眼无珠,我们错了,您现在就可以走了。”有个人怯怯地说,说完又慌忙改口:“不,我们送您回去,这就送。” “走?嗬嗬。”蒋函函大笑起来,然后像只猴子似的一屁股坐到审讯台上,“你想让我走?没那么便当。”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说话。 蒋函函斜眼怒视眼皮底下的三个人,又摸摸自己还在痛的脸,说:“我不是故意和你们过不去,你们也太过分了,知道吗?我确实只是在宾馆谈生意,你们的人去的时候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