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无事。计生工作就这样,要忙,忙得饭顾不上吃。要闲,闲得像放长假。
网上没有见到野天鹅,兴味索然。去一年多前痴迷的语音聊天室看看,物是人非,连管理员都换了新人,噪音似的歌唱,刺耳难听,心中竟生莫名惆怅。有人加她QQ,网名“老司机”,还没聊上三句,就让她枪毙了。随便从桌上摸过一本书,是正在流行的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节目女学者讲《论语》的书,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熬到下班,吃过晚饭,凌静散步,做韵律操,做面部按摩,然后坐在电脑前,等待野天鹅,渴盼听他讲述与她有关的故事。在他的讲述中,时光仿佛倒流,青春又一次迈开脚步,好像重新活了一次。昨天夜里,凌静还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位军官,像是罗宾,给他敬了一个军礼,先是牵着她的手走,然后紧紧拥抱在一起,慢慢飘起来,身边是浮动的白云。她说我们跳《梁祝》吧。他说那就跳。但跳着跳着,他的解放军军官服变成了八路军的军装,而自己的发际也扬起一根粗粗长长的辫子。醒来后,她知道,他们把《梁祝》跳成了《白毛女》。
八点了,野天鹅没上线。九点了,还没上。十点了,野天鹅的头像依然是灰色的。尽管凌静很失望,却能理解,因为他平时就是如此上网的。要么很早,说明那天晚上没有公务,要么很晚,晚上一定有应酬。果然,在史东风和女儿的电话来过之后,野天鹅的QQ闪动起来。
“可来了你!”凌静随手发过一个流着泪的小图标,夸张表现一下自己渴盼的心情。
“哈,不会一直在等我吧?”
“不等你等谁啊?你可是一花引来万花杀,从跟你聊上后,别的都被冷落了。”
“接待几个上面来的记者,都是海量。没法,说是来曝光的。好酒好菜再加上红包,就变成正面报道了。现在的记者,和妓女差不多。酒桌上虽然对他们毕恭毕敬,心里其实对他们鄙视得很。”
“哪里都这样,像我们局里的小报编辑,也到基层乱吃乱拿,不给好处不给上稿,最近还处分了一个呢!”
“就是。有良知的新闻记者还是缺的。像我们这儿,招商引资大都是假的,搞城建都是花架子,做尽表面文章,领导为政绩,为提拔,最后害的还是老百姓。唉!真不想干了,我正想调到文化局去,干我的老本行呢!”
“那好啊。对了,你昨天不是说要告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是啊,当时一激动,就差点说了,现在想想,倒不好意思说了。”
“说,不说以后不理你了。”
“说了你别笑话我就行。其实我也不知为什么要说这个,也可能不该说吧?”
“说吧,反正我又不外传,外传也没用,不知你是何方人士。”
“好吧!自从喜欢上凌静,不仅心理发生变化,生理上也发生变化。不细说,你也明白。有一次,我有病,母亲带我去化验小便,医生看了结果后,给开了一瓶药,竟然是‘固精丸’。”
“啊?”
“我那时已经上了高中,十六岁了,经常读一些爱情小说,特别喜欢看男女之间亲热的描写,还有,《红楼梦》中贾宝玉梦游太虚境那一回,我就读了不下十多遍。”
“够色的啊你!”
“其实,我最喜欢看的,还是凌静。那时凌静和我同班,我是班长,她是团支部书记,坐的位子,在我的左前方。我上课时,总是分神,眼总是朝她那儿瞟,天天都是魂不守舍的,还经常梦到她。”
“呵,这么痴迷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怪不得你要和宝玉犯一样的事了。”
“笑话我?”
“不是,开个玩笑。其实,那年代太压抑,不仅是你们男孩子如此,我们女孩子也如此,来了例假,就像犯罪一样呢。”
“那就彼此彼此了。确实,我那时脑子里都是她。好在当时课程不紧,大家都不想学习,老师要求也不严格,考试都是开卷。看一个学生好不好,就看他参加的社会活动多不多。所以,我那时当班长,主要还是因为我是个活跃分子,只要有活动,我就会出尽风头。”
“表现欲很强啊!”
“是的。后来学校成立文艺宣传队,排舞剧《白毛女》,我当大春,凌静当喜儿,终于有机会和她亲密接触了。”
“得意忘形了吧你?”
“是啊,是得意忘形了。每次跳罢舞,心潮难平,和她握手对视的感觉太美妙了。夜里睡在床上,我就想她,想得头疼。而夜里做梦,还会梦遗。”
“宝二爷那一套让你活学活用了啊?”
“那时感觉真丢人,我怎么会这样呢?最难堪的是,早上醒来,内裤湿湿的,也不敢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