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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梦断省歌舞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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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她为名,把她叫走。而恰在这时,凌静的母亲靳芳真的来了。

        离开副团长办公室,拐了一个弯儿,看到四下没人,凌静抱住袁老师就哭,说副团长不是好东西。袁老师抚着她颤抖着的肩说:“别怕,有我呢。放心了孩子,以后不会再有这事了。”给凌静擦干眼泪,就带她去见母亲。

        文|革开始时,靳芳是县城所在地的镇妇联主任,作为小小的走资派,也吃尽了批斗的苦头。后来又因为站错队,蹲了学习班。现在刚被解放出来,还没恢复工作。她对女儿被歌舞团招去一事,一直耿耿于怀,更对女儿不征得自己的同意,擅自决定,非常气恼。在她看来,搞文艺的都太乱,特别是歌舞团这样的地方,没人不出风流韵事,她最看不起这些出头露脸、花枝招展的女演员。

        凌静走进寝室时,靳芳正在查看凌静的物品。袁老师将凌静送进屋,就以打开水为由,离开了。靳芳看到凌静脸上有泪痕,眼圈红红的,就问:“刚才怎么了?好像有事。”

        “没啊。”凌静想掩饰,她最怕母亲,从小就如此。在她的记忆里,母亲似乎从来就没对自己有过好脸和好话。在母亲眼里,自己总做错事,总让她不省心。所以,她不敢说出实情。

        “你还能瞒住我吗?刚才你老师都告诉我了!”其实袁老师什么都没说,靳芳为了让女儿说真话,就用了“诈术”。

        凌静心里打了个颤,浑身一激凌,不敢正视母亲犀利的目光,这目光仿佛能够穿透自己的五脏六肺。她低下头来,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看母亲在静静地听,又把袁老师如何关爱自己,刚才如何安慰她的话,都说了出来。

        靳芳重重叹了口气,说:“这个地方不能呆了,你来时我在学习班,不知这事,要是知道的话,说什么也不会让你来的。情愿下放农村,也不能到这个地方来。现在我们就走!”

        “要不要给袁老师说一声?”凌静低声说。

        “不了,我给她留封信就是了!”说着,靳芳从包里拿出纸笔,草草写了几个字,放在桌上,收拾起简单的行李,匆匆离开了歌舞团。

        多年之后,凌静才知道,袁老师曾为此大哭一场。后来,她又招到一个长相和凌静差不多的学生,经过她的精心栽培,成了全国著名的舞蹈演员。

        “母亲毁了我一生,我一定要让我的女儿走完我的路。”正是抱着这个坚定不移的信念,凌静从小教女儿弹钢琴,学舞蹈,学声乐,如愿考上名牌艺术学院。

        但凌静并没有放弃对舞蹈艺术的追求,只是早已没有了成名成家的渴望,更多的是自我欣赏,自我陶醉。也只有在这时,她才感到自我的实实在在的存在,她才感到生命的美好、活着的幸福。所以,只要有时间有机会,她就会放上一曲《梁祝》,沉迷其中。

        与刚刚跳过的轻曼的《梁祝》相比,《天路》高亢张扬。飞快的旋转,舒畅的展臂,豪放的跨步,使凌静心中的活力能量尽情释放。这时她觉得,自己像阳刚的男性一样强而有力,真的可以一步迈上高旷的天路,昂首前行。

        凌静舞罢站在大镜子前,脸颊白里泛红,小巧的鼻尖上渗出细密的点点汗珠。“梨花一枝春带雨”,凌静欢快地说出一句唐诗来,又用手揉揉自己娇嫩的脸,心里说:“我真可爱,我爱我自己。”

    擦干脸上的汗,凌静舒舒服服坐在软椅上,打开电脑。凌静的电脑里,安装了一个“人生成功宝典”程序,开机后就会自动弹出来,可以记日记,可以写备忘录,可以订计划,每次还会弹出一个励志小故事。这个程序还有一个功能,就是会首先自动弹出一个提示框,里面可以写上励志格言,警示自己。凌静写的是:“献身艺术的生命是美丽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两句话,其实都是袁老师的人生格言,但也是凌静印象最深的,可以说,影响了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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