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是梧阳一手调教出来的,梧阳还记得是他十五岁的时候,他就挑中了它。
当时一群马被放在圈里悠闲的吃草,“路西法”的父母都是良品,又取得不俗的成绩,它也好像通了人性一样,在一群小马驹里,昂首阔步,背脊挺得倍儿直,鼻子直哼哼着,脚步骄傲得像个王子。
那时候它的皮发并不是里头最好看的,因为贪玩,身上还沾着一些泥巴,但凭着他对马的认识和它身材上的比例,梧阳毫不犹豫就走向了它。
他那年刚满十五岁,父亲让他亲自挑选一匹自己的马。他还可以为马命名。
或许它能够成为他的好伙伴。在动物里头,马的寿命也不算短了。
他在那群马里头一眼相中它。
驯马师在一旁透露给他的信息是,这群马里头,他面前的这匹小马果然是最傲慢和淘气的,因为宠爱它的人很多,惹得它越发霸气和优渥拔擢,脾气最大,吃的和用的,什么都要最好的。
梧阳远远看着那匹小马,轻巧的抿出一个笑来。他看中的马,就应该和他一样霸道。
“叶先生,不要离它太近,这匹小马脾气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它不容易驯服,发脾气的时候会咬人。”驯马师走在梧阳前端,如果他身后这个人受伤了,那他也别想再混了。
“咬人?”梧阳挑眉,露出玩味的目光深深打量那匹小马。
驯马师有点抱歉,但还是十分耐心的解释着:“是咬人,虽然不是真咬,但也挺疼的。连我也不小心被它咬了好几次。”
“哦?”梧阳眼里露出芒光,看着那匹马在马群里鹤立鸡群,脖子高洁的抬起,一察觉到驯马师的靠近,就警惕的左嗅嗅右嗅嗅,又一个高抬腿,又给接近它的驯马师来一个下马威。
梧阳开心的大笑,这匹马性子很烈,又十分抗拒陌生人的靠近,看来很对他的脾胃。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个想法打中他,猝不及防的,他忽然觉得这匹马的性格,和他的小姑很像。
一想到这里,他就不小心的露出一丝笑意,这让他原来紧绷的下颚线条松开了许多。
看着那匹桀骜不驯的马,他好像找到了新的玩乐……他总是对难以征服的东西有着强烈的欲/望。
他很快接近了那匹马,凑在它的耳朵旁说话。一只手摸着它的鬃毛,另一只手捏着它的耳朵。人和马靠得很近,很神奇的,那匹马居然也没有抗拒他的接近。只是瞪着一双牛眼,用鼻子嗅来嗅去,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和它沟通好之后,他直接把它牵出马棚,打算给它配置一套好的马鞍。
他决定给它取名叫路西法。那是圣经里头最引人瞩目和最为美丽的一位天使了,意思是光之使者,被誉为破晓的带来者。
梧阳觉得这个信手拈来的名字很好,十分适合那只小家伙。
没想到他这边刚刚才帮它想好名字,那边它就已经背着他和另一个人亲昵起来了。
梧阳站在马棚外面,双手抱臂,两条腿交叉着站在一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幅情景十分美妙。
还有什么比蓝天下,草堆边,马棚堆旁,美女刷马的情景更曼妙的?
更何况,这名美女,还是他那性格乖僻的小姑。她穿着一套简单的骑马装,帽子都没舍得摘下来,领巾很简单的束在脖子上,有熹微的阳光打在她脸上,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她为一匹马那么“鞍前马后”的情况很是少见,更别说亲手刷马。对于新来的马匹来说,刷马是马主要驯服马之前为了和马增进感情做的一些小动作。
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梧阳的左眼不由得跳了一跳,小姑该不会……和他看上同一匹马了吧?
梧阳难得如此喜欢一匹马,自然忧心忡忡的走上前去。一看见小姑和“路西法”那么其乐融融的样子,他就想要给那只小家伙踢上一脚。
谁让它见色忘友的?
看看它,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哼哼,就他和小姑认识了那么多年,也没受过那样的待遇。
梧阳怒不可遏走过去,但还是隐忍住,拿出一个马刷,在马的另一边,默不作声的刷着马。
也许因为用力过度,“路西法”明显感觉出不适,脚下踟蹰了一会儿,在马棚里踏出小碎步,低声嘶叫。
小姑伸手抚摸它的毛发,对着梧阳低低说了句:“大侄子,有你这么刷马的吗?”
梧阳微微抿着唇,眼角带过她的脸:“我挑中的马,我想怎么刷就怎么刷。”说完也不理小姑的态度,直接把马刷往地上一摔,刚刚放好的马鞍也没配上用场,就强制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