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环见蓝天秀正怀着身子,却说出了这样咒骂自己的混账话,遂半真半假地把脸一拉,说道“她嫂子,以后可不能乱说,忒不吉利”。蓝天秀见婆婆板着脸,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得太唐突,就赶忙陪着笑脸掩饰道,“娘,您别生气,我是说我要没有给人家当丈母娘的命,就让雪儿来给我当闺女”。李金环宽厚地笑道,“你早说清楚啊,省得吓得我心里‘咯噔’一跳”。蓝天秀知道林建娥心眼太实,担心真会把她吓坏了,从此再也不敢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这时候,韩家栋尽管迟疑了半天,还是对蓝天秀开口说道:“你收拾收拾,跟我走吧!”可他压根没有意识到,他说出这句话来究竟有多么荒唐,跟要求一个卧床不起的垂死病人去扛起大炮奔赴炮火连天的战场,本质上有什么不一样。
想到自己肚子里已经时不时就蹬她两脚的孩子,泪眼婆娑的蓝天秀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异常冷静地说道:“都这个样子啦,还可能吗?你回去找到有爱,跟她安心过日子吧。”
“让我娶她,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动过这种念头。”
“她一直很喜欢你。她是个难得的好女人,你俩——”
没等嘤嘤哭泣的蓝天秀把话说完,韩家栋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两步跨到她的跟前,把她从床沿上一把拉进怀里。蓝天秀同样毫无顾忌地伸开双臂,把他那粗壮的腰肢使劲搂了起来,任凭他疯狂地亲吻,如饥似渴地亲吻,感天动地地亲吻……两个为她而生为他而死的灵魂忘情地纠缠到了一起,仿佛溶合成了一体,难解难分;两只久违了的口唇,向对方毫不吝啬地吐送着各自的琼浆玉液;那分别以来的思念和牵挂,仿佛干硬的块状洋红颜料,此时受到唇舌的碾压和汩汩浆液的浸润,反而更加鲜艳、清新,一目了然。我原来还是如此地爱他,哪里有啥子怨恨?全天下还有哪个女人能和她相提并论,没有了,我说的可是心里话!
韩家栋感到原本疲软了大半年的地方,一下子重新蓬勃充盈起来,彻底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和活力。而他身上的这个毛病,原本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他曾根据泰城大街小巷四处张贴在墙上和电线杆上“祖传秘方,专治阳痿早泄、举而不挺、挺而不坚、坚而不久”的野广告,找到藏在小街深巷里的江湖“黑衣”郎中,拿了不少野药,还吃了许多偏方。黑衣郎中还曾危言耸听,说他在同房时突然受到严重惊吓,没要了他的小命已是万幸,应该感谢老天爷。他还根据江湖郎中的建议,狠狠心,咬咬牙,花大钱买了一些熟狗蛋、熟驴肾和熟牛鞭,背着工友,偷偷吃了。治病像流水一样花去了他的许多积蓄,不然他的腰包也不会一直瘪儿吧唧,迟迟没有鼓胀起来啊。但是,朝思暮想盼望着坚挺起来的地方却始终软得像煮熟的面条,倒是把舌头根子吃得发僵发硬。他还从书摊上买了许多言情和准色情杂志,试图用里面的刺激描写激活他那根沉睡的神经。当然,他也曾寄希望于极富刺激性的毛片。很遗憾,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根本见不到任何疗效。他后来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一家正规医院。但被救死扶伤的白衣大夫毫不避讳地明确告之,他患得是心因性阳痿,单靠药物治疗很难奏效,还得依靠心理调节。他终于明白原来上了那些黑衣郎中的大当,但连白衣大夫给他开的药也没了耐性再拿上半片。去他娘的吧,反正这辈子难说还有机会再用得上。如今“药”到病除,他心里一阵狂喜。莫非、莫非又管用啦?
“把我忘了吧,把我彻底忘了吧——”蓝天秀把脸贴在韩家栋的因激动、兴奋和充满喜悦而上下起伏的胸膛上,喃喃地嘱咐道。
他把她放到了床上,把充满了燥热和**的身子斜着压在了她的上身上。
“我去插上大门?”
“别,别去,千万别去!”
她心知肚明,她任何的含糊其词和一时的冲动,都会彻底毁了他;只有让他彻底丢掉幻想,彻底断了对她的念想,才会让他安下心来重新开始崭新的生活。她想把他推开,可又担心他去关上大门后会……她只好使劲搂住他,不让他离开。
“你还是这么狠心,以前‘狠心’撵我出门,现在又——”
“别怪我,好吗?我真的——”
突然,从院子里传来一阵响动。韩家栋慌忙从蓝天秀的身上爬了起来,而蓝天秀也慌忙离开床,赶快整了整凌乱的衣服和散乱的头发,急忙走了出去。
“奶奶的,俺的那炉子说坏就坏了,正在抢修——这是——”林建军放好自行车,走到了屋门口,发现了屋里竟然还站着一个魁梧而俊朗的陌生男人。
“这是咱表哥,到榆树镇来办事儿,顺便来坐坐。”蓝天秀哪里能想到丈夫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跑回来,觉得实在不好直接亮明韩家栋的真实身份,急忙掩饰道。她又想起了堂而皇之放在床上的那只大包袱和床头前的提包。“咱表哥还一块儿给捎来了一些东西。”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