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急忙舍了仍在对打的双方,慌忙跑过来照看母亲。见韩母磕得头破血流,她俩异口同声地喊叫道“我的娘唉”,接着两人手忙脚乱把浑身疲软无力的母亲连搀带扶拖到了炕上。
对战的两方也不约而同地松开双手,围住韩母开始哭天抢地。
“娘啊,您醒醒,我答应,行了吧?”看见躺在炕上的母亲两眼紧闭,牙关紧咬,满脸是血,浑身发颤,韩翠玲战战兢兢地哭求道。
韩家战事到此结束,终于平静下来。
韩翠芝立即像去救火一样跑到村西头的卫生室,把春苗式的赤脚医生搬了来,给韩母包扎好了头上的伤口。
韩翠丽随即主动与妹妹言归于好,一会儿玲儿长,一会儿他四姨短,对她刚才的莽撞极其诚恳地道了歉。其言语之轻松愉快和自然大方,仿佛刚才姐妹俩拳脚相向的一幕,不过是在排练武打节目而已。而韩翠玲坐在炕沿上却依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始终没有主动跟服务周到和蔼可亲的年轻女大夫说上半句话。
那位赤脚医生前脚刚走,韩家栋后脚就带着从金沟集上采购的一块生猪肉、几样青菜和一包熟食,还有七上八下的心情,终于回到了家里。
原来,离开胡家后,韩家栋先后去了冯家湾的三姐家和高村的二姐家。他见三个姐姐全都被发动起来,便又到金沟去买菜。他进门一见母亲头上裹着雪白的绷带躺在炕上,慌忙问咋回事。他三个姐姐异口同声地回答,去解手的时候不小心滑倒跌了一下,但并没有大碍。
“他舅,放心吧,玲儿应了!”韩翠丽悄悄跑到韩家栋的跟前,把嘴贴在他的耳朵上,表功似地把天大的喜讯及时告诉了心急似火的老弟。
没想到三位大恩大德的亲姐如此能征惯战,轻而易举就把妹妹这座坚如磐石的堡垒一举攻破,让他终于绝处逢生,韩家栋顿时心喜若狂。他刚刚指挥大姐二姐和面剁馅子包水饺,接着又要求她们抓紧时间赶制菜肴,搞得两个“小工”手忙脚乱,一时无所适从。眼看美梦成真,他能不高兴得晕头转向?
个别人还在郁郁寡欢,韩家栋可不好明目张胆地用语言来表达对功臣们的感激之情,便想借以公布中午丰富的菜谱而提前暗表谢意。可是,没想到,他去里间屋里拿那包熟食,却发现不翼而飞了。他很着急,也很心疼,更感到莫名其妙。莫非丢在了半道上,压根就没带回来?那里面可是半只猪心、一块猪肝、一截猪肥肠,还有一只猪蹄啊,足足花了他三块钱呢。
听说那包熟食不见了,并且连点骨头渣也没有留下,正在和面的韩翠芝心里一惊,赶忙直起腰来,挓挲着沾满了白面的两只手,焦急地问道:“胡岱呢?”
韩家栋急忙跑到院子里连喊加叫地找胡岱,还跑到外面的街上找了一大圈,可哪里有那小子半点影子。
“别找了,那××的馋猫,一准回家了;这会儿,早走远了。”见韩家栋独自一人失望地回来,韩翠芝便难为情地说道。
“不就是一点吃头嘛!拿走就拿走吧,反正我们也舍不得吃。”一向心地宽厚的韩翠兰,嘻嘻哈哈地打起了圆场。
“大姐,‘小时偷针,大了偷金’,不是我说你,你看你,把孩子惯的。换了我,非砸断他的腿。”韩翠丽板着脸,对韩翠芝毫不留情地教训道。
韩翠丽如此嫉恶如仇,无非是故意说给韩翠玲听听。她就这臭脾气,对谁都一样,对她刚才的失礼,做妹妹的千万别往心里去。
直心眼子韩翠芝似乎并没有听出孩子他三姨的弦外之音,而是急忙低眉垂眼地解释道:“这孩子,馋是、馋了点,可、可没别的坏毛病。”
韩家栋不仅没有丝毫生气,反而对胡岱大加赞赏起来:“好!这样好——‘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孩子,敢作敢为,长大了准有出息!”他有违常理的表现,无疑是“人逢喜事心胸宽”。若要放在往常,就他这个捣蛋外甥今天的瞎胡来,他恐怕早就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趁着几个姐姐忙活着准备饭菜,韩家栋悄悄地溜出了家门,二进陈村,把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了媒人。
因为担心夜长梦多,陈默合马不停蹄,不顾天寒地冻,当天下午便跑了韩家去吴家,出了吴家到蓝家,把三家娶媳妇嫁闺女的大喜日子,统一定在近在眼前的腊月初六。到时三家早上八点准时打发女儿出嫁,然后接着准备迎娶新娘。考虑到连送加娶,各家肯定十分忙乱,婚礼力求简单,新娘一律不带嫁妆,由婆家根据情况自行置办。并且还商定了送亲的队伍只有两男两女四人,根据路途远近,可以用车送,也可以步行。至于各家酒席安排多少,原则上没有限制,悉听尊便。
韩家提前把自家养的那头二百多斤的大肥猪宰了;除了把猪头、下水、四条腿和三十多斤净肉留下准备操办婚宴和过年用之外,其余统统换成了可以流通的人民币。韩翠芝姊妹三个还家家东凑西借,共为她们的老弟集了一笔近百元的巨款。在为自己婚事忙活的同时,韩家栋为即将出阁的妹妹置办了一双红皮鞋、两身新衣裳和两床里外三层新的被褥,自然还有那些脸盆暖壶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