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只是他不愿直截出面。
马向前和刘志不敌对,刘志和辛新亲热时,他领社员在地里给杂交高粱抹“一○九五”,马荣跑到高粱地喊他:“妈啦巴,反大天了!我去找王八犊子刘辉,咱向东的媳妇叫人家摁在地上鼓鞧了!”马向前以为是刘辉祸害辛新,扔下药瓶子赶往出事地点,边走边想:“这可是报仇的好机会,在现场掐死他,胡永泉也判不了我大罪。”
来到小南河的垂柳下,马向前面对的是刘志。
此时的马向前,翻着大眼珠子转脑筋。
吴有金死后,吴、马两家的势力明显减弱,特别是刘占伍当权后,马家在刘屯称霸的历史宣告结束。马向前大仇未报,何大壮就开始欺负马向伟,刘志又把马家媳妇搂进怀,这不是往马家头上拉屎吗?
经过短暂的转脑筋,马向前把刘志转成敌人。
在家里,付亚辉劝马向前不要参与这件事,马向前瞪着大眼珠子说:“嘿、嘿也好,不把刘志的嚣张气焰打下去,我马向前就无法在刘屯立足,深仇大恨就无法报。”
付亚辉问他:“你和谁有深仇?是刘志吗?”
“我和刘辉有深仇,还有拨浪头,但是……”
“但是什么?”
马向前被老婆追问得没了话,干瞪了半天儿眼,然后说:“我知道你和刘强好,护着刘志。但是你说说,这刘志干得什么王八犊子事!嘿、嘿也好,嘿摊上,嘿也不能轻饶他!”
付亚辉耐心地向丈夫解释:“我对刘强兄弟好,是因为刘强一家帮过我,人是感情动物,好赖要分得清。我看刘志和辛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俩在一起,也不止这一次。两人起小就是同学,一直到中学毕业,听说还有一段恋情,出这种事,应该在预料之中。”
马向前愣着眼睛直呆呆地看老婆,看得付亚辉直发愣。马向前说:“你和刘强也在一个小学念书,又说刘强好,那小子又长得人模狗样,嘿、嘿也好,让我当王八,也在预料之中呗?”
付亚辉觉得,很难把马向前从仇恨的死角里拉出来,冲他大声喊:“我不喜得对牛弹琴!”
马向前见过刘昭义跟在牛屁股后弹琵琶琴,不管他怎样拨弄,牛照样吃草。马向前不想惹老婆生气,马上改口:“我不是牛,你弹出的曲调我都爱听。”
付亚辉说:“刘志和辛新私通,是他俩的事,受到伤害的是马向东和他们的孩子,和你的仇恨没关系,你不要瞎起哄。”
马向前嘟囔:“杀父之仇还没报,看到何大壮和刘志横崩乱卷,嘿、嘿也好,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的仇人是刘辉,不是何大壮和刘志,他们也不想和你做仇。”
马向前又把眼睛瞪圆,吼着问:“你说刘志咋说的?”他的神情让付亚辉摸不清头脑,付亚辉急着问:“刘志说了啥?”
“刘志说,为了报仇,他专门强奸马家的女人!”
付亚辉感受到这句话的严重性,急忙去了刘强家。
刘强在院子里备垅,看见付亚辉,把她让进屋。屋里乱成一团,刘宏达捶胸顿足,悲酸地骂刘志不争气,给家庭带来辱痛。李淑芝用手揉眼睛,眼睛觑得厉害,像是用手抠眼泪,她重复着一句话:“就怨我,就怨我啊!不让刘志送刘喜,就不会出这个事。”杨秀华往外撵两个孩子,把付亚辉拉到炕沿上。
刘宏达敬重付家兴,对付亚辉有一种特殊的亲情。现在,他把付亚辉当成救命稻草,像孩子般地求问:“你说刘志把事出了,上边能给他定多大的罪?”
付亚辉说:“我看没大事的,如果辛新重感情,不反咬一口,就定不了强奸罪。”
刘宏达骂刘志:“这个辱没祖宗的畜生,可把这个家坑苦了!”
付亚辉怕惹老人伤心,她把刘强叫到院子里,小声问:“刘志的事,你想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
“我听说,刘志承认强奸,而且净说对自己不利的话,我不知他是怎样想的?”
刘强把目光投向甸子上,是对付亚辉说,也是自言自语:“你不知道他怎样想,我也不知道,八成是怕辛新受屈吧!”
付亚辉问:“你说辛新能不能反咬一口?”
“我想不会的。”
“那就好,上级定不了刘志的罪,大不了游街批斗。”
也许是对甸子看得模糊,刘强用手揉揉眼睛,他的话在嗓子里,声音却很大:“辛新被马向东看管起来,接待调查的人是马向东、马向勇等人,马文钉在县里,要把刘志治于死地。现在又在严打,政策是从重从快,刘志坐牢,也就是一半天的事。”
付亚辉帮刘强想办法:“能不能找人到县里去疏通?”
刘强慢慢地摇了一下头,他说:“我舅舅提到一个远方亲戚在县机关做事,早些年还有走动,他抱着四只老母鸡去登门,没得到准信儿,我看事情办不成。咱一个小社员,要权没权,又拿不出像样的礼品,去了也被人瞧不起。没有用,不如任打任罚,谁让咱犯到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