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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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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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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更显眼睛大,属于失去贫下中农本色的那种人。

    樊老师把她叫进屋,对学生说:“这是咱班的副辅导员许老师,教数学。”

    许老师仍然抱着怀,脚在讲台上不停地踏步,抬头把学生打量一眼,算是师生的见面礼,然后迅速离去。

    樊老师教英语,单词写得歪斜,另一位懂外语的老师说樊老师发言不准。

    发音不准的樊老师不想纠正,他有他的理由,反正学生没基础,怎么教怎么是,谁也挑不出毛病。过一段时间回家伺弄地球,没机会和外国人接触,发音准和发音不准的结果一个样。他把精力用在政治上,嫌政治课的老师讲得死板,常常代授政治课,让那位老师省了很多口水。

    樊老师擅长政治思想工作,和他当中队辅导员有关,更源于学生时代打下的牢固基础。

    他的家乡是离庞妃庙不远的一个小山村,说是山,就是一个光秃秃的乱石岗子,因土地贫瘠,村里的人口总是很少。四清那年,小村里出了两件惊动全公社的大事,一个是乱石岗子开采出可以盖房子的石料,一个是出了一位大学生。

    这只从乡村土窝里飞出的金凤凰,到了省城的知名大学却显得微不足道,和家庭条件好的学生相比,露出几分寒酸,一些保送进校的干部子女毫无掩饰地称他土老帽。这位自感政治强势不如他人的农村青年暗下决心,要在政治比拼中出人头地。文化大革命暴发,给了他施展才华的机会,几经努力,抱住了工大八三一总头子的大腿,坐到三秘的位置上。成立省革命委员会,八三一总头子没捞到交椅,还要接受审查,他也销声匿迹。后来落实大学生毕业政策,把他安排到新曙光中学当老师。

    樊老师当上十一班的辅导员,首先挑选年龄稍大、成熟老练的男学生,和文静秀丽、老实听话、穿戴较好的女学生组成红卫兵中队领导班子,分担班长和各个委员的职务。马金玲被选中,当上劳动委员。

    为了壮大红卫兵队伍,樊老师把家庭成份在中农以下的学生全部变成红卫兵。刘喜是上中农,填表时特意把“上”字丢掉,也被列入考察对象。刘喜恨起吴有金、马文,又认为是马成林把他“小地主”的身份捅到樊老师那里,可是,马成林进了学工班,成天和斧子、木头打交道,不会跑到樊老师这里说他的坏话,他又一次把仇火烧向马金玲。

    刘喜向樊老师告密,说马金玲的瘸爹是坏分子,并请求樊老师撤掉马金玲劳动委员的职务,把她清出红卫兵队伍。

    樊老师在政治上是非常敏感的人,为了红卫兵队伍的纯洁性,他跑了二十里路去刘屯调查,受到马荣和刘仁的亲切接待。调查的结果是马向勇一生清白,根本没有坏分子之说,刘喜说马向勇受过专政,属地主资产阶级编造出的谎言。

    又有一批学生加入红卫兵,包括一些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刘喜因为捏造谎言,诬陷红卫兵干部,扰乱革命秩序,需要进一步考查。

    刘喜是最后一批加入红卫兵,而此时,很多同学都成了共青团员,比他大四岁的班长,还被学校列入党员发展对象。

    后来刘喜认识到,他迟迟不能加入红卫兵,和他劳动态度不积极有一定的关联。

    新曙光高中从附近生产队征来一大片良田,用来做为学生的学农基地,打下的粮食给老师们补一些口粮,大部分用做喂猪的饲料。学校养猪,是锻炼学生的劳动技能,不属于走资本主义。学校杀猪,不属对抗革命政权,猪肉除一部分送给公社领导外,大部分分给教职员工。新曙光高中这样做,其他各学校都效仿,黄岭也不例外,校田地就设在刘屯去黄岭的道边上。

    种地需要粪肥,学生们都背着粪筐去上课,有些家长怕学生完不成交粪任务,利用下工时间帮孩子捡粪,还有的家长为了孩子在交粪中作出成绩,偷队里的马粪为孩子装满粪筐。

    刘喜离学校较远,买了辆破旧自行车骑着上学,经常坏,常常扛着车轱辘到铁匠铺找孙有望修理。迟到不用说,重要的是误了交粪,樊老师把他的劳动成绩排在最后。

    不是所有的学生都比刘喜交得粪多,个别学生一筐没交,却被排在前几名,是他们对劳动的重要性认识高,知道用鸡蛋来关心辅导员的生活。樊老师常拿煮熟的鸡蛋在学生面前炫耀,刘喜的认识总是提高不了。

    相对来说,刘喜的思想比较单纯,除了复仇和马金玲作对外,他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学习数理化上,只可惜他的底子太薄,连匀速运动中的比例关系都弄不明白。教物理的曲志国老师是二十刚出头的民办教师,只念过初中,讲的物理课就等于现发现卖。学校不重视物理课,曲老师却教得非常认真,留的作业,学生必须完成,而且要求严格,已知、求、解必须分步写清,而且批改极细,一点儿毛病都不放过。刘喜好耍小聪明,图省劲儿不按曲老师要求做,虽然计算结果正确,曲老师总给他判零分。

    刘喜认为曲老师和樊老师是一路货,都是因家庭成份而歧视他。物理课遇到的问题,他想求数学老师帮他解开。

    许老师叫许睦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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