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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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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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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还有部分等待招工,因此,这批知青女性占得比例大,这就是孔家顺争取清河市知青的主要原因。

    吴有金病倒后,又接受审查,刘屯的小队长由贝头担任。他到大队领知青,孔家顺给他的全是男青年。贝头要求按比例再分配给刘屯一些女青年,遭到孔家顺严厉批评,怕贝头不服气,又答应以后有女知青全部分到刘屯。

    贝头对孔家顺有意见,又不敢对下乡青年不热情,他让刘占山杀了一口二百斤的大肥猪,在小队部为知青接风洗尘,并腾出付亚辉住过的宿舍和一间教室做为二十名小伙子吃住的临时青年点儿。

    也不知孔家顺犯了什么病,下乡刘屯的知青把肉汤喝得净光后,他又派来两名女青年,这其中就有于慧贤的大女儿牛杰。

    牛杰在吕希元的开导下,上台对自己的父母专政,临场发挥不佳,反戈一击的典型没有树立起来。但是,牛杰与反动家庭决裂的决心没变,革命热情依然高涨,**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她积极报名,因她没有“不利因素”干扰,顺利地走上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金光大道。

    戴着牛鬼蛇神高帽的于慧贤,没因为女儿的彻底决裂而放弃她,在为矿工们迎来新希望的同时,流着泪为不认父母的女儿整理行囊,临别时嘱咐她:“你下乡的地方与我姥家人不会太远,我的舅舅早已不在人世,我的表哥可能还在,他活着的话,就是我唯一的亲戚了!你可以打听他,千万不能相认,如果暴露你的家庭出身,当地人会歧视你。”

    于慧贤应该知道,她的女儿已经受到歧视,孔家顺送到刘屯的两名女知青,她们的家庭都有问题。

    两位女知青没住知青点儿,贝头把她俩安排在刘氏家。牛杰从刘氏嘴里听到狐仙的传说,觉得这个故事很美丽,她去东南岗子,完全是出于好奇心。

    刘氏上了年纪,身体又不好,干不了队里的重活,靠手巧也挣不了几个工分儿,按她的年龄和身体条件,可以免去口粮款。但是,刘氏笼罩在反属的阴影下,贝头不敢这样做。刘军死去,自留地没收回,刘氏爬着伺弄,种得很细,菜种很全,自己又不舍得吃,多是送给大队。来了知青,她又送给青年点儿,不白送,小队给她记工分儿。所差的口粮钱从她小叔子工分儿账上扣一些,每年三百六十斤毛粮能够分到手。刘氏也让牛杰二人吃她种的菜,做咸菜大酱时都带出二人的份儿,牛杰二人帮刘氏打柴,三个人处得很亲近。

    刘氏把小双子骂得更勤,骂小双子心太狠,自己享清福还不算完,又把刘军也领走,留下她一个人孤单单。有人劝刘氏去闺女家,她说闺女家孩子多,城里的口粮有数,自己能爬动,就不跟他们去抢食儿。她还说:“等孩子们都大了,我再到城里享清福。”从她脸上看不到享清福的喜悦,却能体会到她向着希望挣扎。

    刘屯迎来知青不久,又迎来有知识的成年人,他叫五七战士,是刘文胜的弟弟刘文利。刘文利在城里的一家大企业当科长,那次刘喜遇到的外调,就是调查他。五七战士是全家下乡,大队为他盖了三间砖房。他有时到小队干活,更多的时间是跑大队和公社,据说他的官职和公社的一把手平级,村里人非常敬重他。

    继他之后,刘屯又来了一个城里人,此人年过六旬,格外结实。他个头和刘强比齐,不见半点儿驼背,眼睛很大,失去光泽,盯人时眼发直,孩子们看见他就躲。

    他是老牌反革命,疑惑的是文革前没人揪他,据说他当过末代皇帝最末代的卫队长,是真是假,刘屯人无从考究,只要他愿意和刘晓明在一起站队喊开会,贝头就不难为他。这老家伙有特性,瞧不起他的同类,和地富反坏右排队时总得保持距离。也有人怀疑他瞧不起贫下中农,因为除了批斗外,他不和任何人接触。他从城里带来一位很老的小个子老太婆,两口人过日子却盖了三间土房,房子是他五个儿子给盖的,盖在西岗子下边,旁边有两排坟丘。他老伴儿胆小,白天不敢出门儿。

    他五个儿子都在城里工作,有一个还是军官,刘屯人不知四个兜的官儿有多大,知道吉普车里还有警卫员。五个儿子对村里的头面人物逐个拜访,送去白酒和罐头等礼物,求村里人拳头下留些情面。

    他是城里的四类分子,又很老,刘屯人称他“城老四”,外号是羊羔子起的,这是刘永烈的又一个杰作。

    城老四喜欢喝酒,而且从来是躲在坟丘旁的土房子里独斟独饮,别人连酒味儿都闻不着,让刘屯的一些人生出气愤。

    酒是粮食造的,粮食应该用做填肚皮,在人民群众忍饥挨饿也要支援亚非拉的大好形势下,造酒是极大的浪费。如果喝酒者是革命干部,可以激发革命热情,一个历史反革命分子喝酒,就要看成倒行逆施的反动行为,必须批判!

    主持批斗会的马荣和马向东,都收过城老四儿子的礼,只想吓唬吓唬他就完事儿,他能说明酒的来源,然后充为集体财产,会立刻放他回家睡觉。

    城老四喝得多点儿,专政时耍起酒疯。喝令他弯腰,他反倒挺起胸,马向东让他低头,他瞪着眼俯视马向东。马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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