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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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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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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也丝毫未减。有人给吴有金贴大字报,把吴有金真真假假的罪行揭发出来。何大壮也给周云贴大字报,说周云是马家的走狗,还编造其他罪行。给吴有金贴大字报的人没敢暴露姓名,何大壮也效仿。该他倒霉,偏偏让马向勇看见。

        马向勇把这事告诉吴有金,吴有金让他把马文和马荣请到刘仁家,还请来造反团团长马向东。

        吴有金看不惯马向东的所作所为,以致发展到厌恶的程度,但马向东撕毁大字报的壮举,让吴有金深为感动。马向东还扬言,要追查写大字报的人,又赢得吴有金的几分信赖。

        刘仁的小屋里,马荣的情绪很激动,进门就喊叫:“妈啦巴,我去把何大壮抓来,看他还阳棒不?”

        吴有金瞅他一眼,没吱声,从腰上解下烟口袋,扔到刘仁的空烟笸箩里,自己装上烟,用火柴点着。马文和马荣都卷蛤蟆烟,不一会儿,整个屋子被刺鼻的烟气笼罩。

        马向勇在地上晃,晃得吴有金着了急。浓烟让人压抑,马向勇有节奏的脚步声仿佛拨动人们紧绷的心弦。

        马文站起来说话:“何大壮算个屁?一辈子顶不翻船,现在咱刘屯,数那个斜楞眼难斗弄,贴在门洞上的大字报,准是他写的。”

        马文说的斜楞眼指的是刘志,马荣听后不自觉地摸了摸脑门子,脑门子上的伤疤已经长平,他心里的仇恨却能感受到。马荣说:“要不是把枪收回去,我就把刘志崩了,妈啦巴,还有那个摸出来的野种!”

        马荣提到刘占伍,使屋子里的气氛变得紧张。

        刘仁烧了一锅开水,舀在盆里让大家喝,看到人人都绷着脸,他小声说:“吴大叔当了这么多年队长,没功劳也有苦劳,管这么一大摊子事,不可能不得罪人。这人也是的,让一下也就过去了,实在想不开就摆到明处说,贴什么大字报呢?不管有的还是没有的,净说要命的事,还不敢签名,这叫啥能耐?”

        吴有金看一眼刘仁,把烟袋里的灰全部磕出来。他蹭下炕,扶着门框说:“当个小队长,上挤下压,我真的干够了。谁乐意得罪人?不得罪还不行!回想这么多年,就是升成份那次得罪的人最多,也得罪得最深。说写大字报的人是刘志,我相信,那小子是让咱整得够戗,谁知当时怎么想的呢?一步步做下这么深的仇怨。”他又说:“我不认字,也不知大字报上写了啥,看到刘大白话的高兴劲儿我就知道没好话。那天小兰看了,回到家一个劲儿地哭,哭得我心发焦。奶奶日,这几年队长当的,落个这样的结局!”

        马向东接上话茬:“姨父,你说我小兰姐为啥哭?他看见刘强了,两个人互相看着,眼睛都直了。刘强那小子不死心,还勾着我小兰姐。”

        “拍!”吴有金把烟袋摔到炕沿上,他想往外走,被马向勇拉回来。马向勇说:“吴大叔别生气,有话慢慢说,向东还年轻,说话着头不着尾,咱们研究贴大字报的事,他偏偏整出个刘强。”马向勇脸上浮出冷笑,他扭过头控制住,又一脸阴毒地对吴有金说:“刘强更不是好东西,说不定他是背后的主谋!”

    吴有金坐在炕沿边,看着刘仁的烟笸箩发愣。

    马向东又说话:“刘强不但是主谋,也是反对我姨父的急先锋,说不定大字报就是他写的。依我看,咱也给他贴大字报,揭发他欺压咱贫下中农的罪行,把他搂着小兰姐钻草垛的事掫出来。”

    马文坐在吴有金身边,看到吴有金的脸色变得铁青,急忙喝斥马向东:“说出的话还不如放屁,瞅把你姨父气的,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向勇看见何大壮贴大字报,咱们就说何大壮,谁也不许提刘强那个王八蛋!”

    马荣附和马文:“原以为趁运动整一整那些王八犊子,没想到他们都阳棒了。妈啦巴,我这个民兵排长也不吃香,还赶不上造反兵团,要不我弄挺机关枪,把反对我们的人都他妈突突掉!”

    刘仁帮吴有金装上蛤蟆烟,又从灶坑里拽出着火的柴棍儿点着。吴有金抽了两口,心情稍稍平静,他说:“从现在起,我不当这个破队长了,得罪人的差事,谁爱干谁干,写大字报的人反对我,那就让他当吧!”

    屋里静下来,浓烟更盛,呛得刘仁不停地咳嗽。

    马向勇停止摇晃,站到马向东旁边说了话:“我打个比方,黄岭的大老国阳棒不?一跺脚咱刘屯的地都跟着颤。土改咋地了?比谁都蔫。权势没了,他也就老实。刘晓明怎么样?还不怎摆弄怎是!刘屯的小队长虽然官儿不大,吴大叔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丢掉。我说话先撂着,如果吴大叔不当队长,你的大字报会更多,还会有人明目张胆地站出来和你对抗。”

    “反了他们了!”马荣站起来大声吼:“就凭何大壮、刘志那几只蚂蚱,再蹦跶就折断他们的腿!妈啦巴,把他们的嚣张气焰打下去!”

    马荣怕刺激吴有金,没敢提刘强。

    马向勇靠到马荣身边,晃着上身说:“老叔你别急,听我摆清理儿。现在喊得最多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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