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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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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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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衣还敞着怀。韩青叶站在地上,背着身,用木梳拢头发。吕希元的样子挺急,催促她:“快点儿,快点儿,上夜班的都走了,不用考虑别的。”

    韩青叶转过身,瞅吕希元一笑,笑脸上挂着泪珠。不知是兴奋还是悲哀,她的身子在颤抖,怯声说:“叔,我怕。”

    “怕什么?怕鲁卫军知道?我给了你们那么多好处,他得报答。”

    韩青叶的身子往炕里挪,窗外,鲁卫军的身子往后缩。

    吕希元去拉韩青叶,没够着,索性坐起身,晃着胳膊说:“有我在,你啥也不用怕,到别处我不敢吹,木板房这一片,没有人敢和我作对。”

    韩青叶哀求吕希元:“叔,你今天放过我吧,等我和鲁卫军结完婚,再找机会陪你。鲁卫军思想守旧,很看重女人的贞操。”

    听完韩青叶的话,吕希元的长脸变得阴沉,他试了试去抓韩青叶,最后还是冷静下来,赖着脸问:“你不同意和我睡觉,为啥放我进屋?”

    “你说你有公事,我才让你进来,不知道你想干这个。”

    吕希元从炕上站起来,脱掉上衣,又解裤带……

    韩青叶躲吕希元,挡住鲁卫军的视线。在未婚妻挪动的瞬间,鲁卫军仿佛看清吕希元。这个人长得并不强壮,胳膊腿也不丰满,只是那个酷似驴面的脑袋露出疯狂般的贪婪。他不禁想起家乡追逐异性的老叫驴,多么希望“老叫驴”身边的不是韩青叶而是别人,可眼前的一幕让他酸得心搐,疼得腿软。

    韩青叶躲到炕梢,拽过被扔给吕希元,吕希元盖住下身,严肃地对韩青叶说:“就是有公事。给你送保健票,还把鲁卫军的工资给你带来,这不是公事是什么?鲁卫军不在家,进你屋看看,这也是公事,这是我这个支部书记的职责,也是领导对职工的关怀,不然我回家睡觉多好,现在这么晚了,你叫我咋回去?你撵我走,就是耍戏领导!”

    韩青叶蹭下炕,嗫嚅地说:“那你在炕上睡,我在外屋呆着。”

    吕希元跳下地,把韩青叶拉到炕上。鲁卫军看得清楚,吕希元一丝不挂。

    由酸楚引起愤怒的鲁卫军想砸碎窗户撞进去,但理智像清水,在瞬间浇灭了愤怒的火焰。他不怕妻子身边光着腚的野驴般男人,却怵这男人专权下闪着革命字样的光环。鲁卫军把伸出的胳膊收回去,像乌龟蜷进壳里一样可怜。

    韩青叶往炕下挣,吕希元不松手,她挣不脱,只好把棉被盖在吕希元的肚皮上。

    吕希元开导她:“你刚才说啥了?说鲁卫军思想守旧,我看你也怪守旧的。什么年代了,还讲贞节。那是封建社会的东西,早被无产阶级抛弃了。现在讲革命,讲阶级斗争,讲大公无私,讲忠诚领导,讲牺牲精神,这些东西讲不好,你连饭都吃不上!”

    不知是吕希元的教育起了作用,还是韩青叶知道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她斜栽在盖着吕希元的棉被上,流着泪,不吭声,慢慢地解着扣子。

    韩青叶每解开一个扣子,就像狠狠地在鲁卫军心上扎一刀,他痛苦不堪,他想吼,他想叫!他什么也没做,能做到的只是揉眼睛。

    韩青叶的上衣脱掉,露出滑润丰满的身体,吕希元抱住她,像凶残的老狼抓住一只鲜活的玉兔。

    鲁卫军也是第一次看到韩青叶裸露的身体,觉得她太美了,美得不容亵渎。她的身体应该属于她的丈夫,而她的丈夫就在房后观看听风。

    是任凭妻子让他人玷污,还是立刻把吕希元从家里赶出去,鲁卫军艰难抉择。

    毕竟鲁卫军是个强壮的男子汉,又有崇尚贞洁的传统,容不得别人给他以及他的家族带来的耻辱。看到吕希元把魔爪般的手放在韩青叶的肚皮上,鲁卫军把牙齿咬得“嘎嘣”响,人的最原始基因驱使他,让他不顾一切,他要闯进屋把妻子从吕希元怀里拉出来。然而,吕希元开导韩青叶的话让鲁卫军停下脚步。

    吕希元说:“你是个懂事的女孩子,要知道今天的幸福生活都是组织给的,你要感谢伟大领袖**,就不用感谢我了。我虽然为组织做了工作,客观上也帮了你们不少忙,你和鲁卫军都要向组织靠拢,听领导的话,照领导的指示去做,这样才有前途。”为了让韩青叶长期帖服他,吕希元的驴脸变得狰狞,声音很大:“如果鲁卫军因私人小事和支部作对,就要自食恶果,弄好了在井下干一辈子,弄不好更惨。”

    鲁卫军没动身,拳头也随即松开。他知道“更惨”的下场是什么,被调查的刘宏达就是例子。

    韩青叶也彻底屈服,她用被角抹眼泪,脸也变得灿烂,轻轻拉过吕希元的手,娇声娇气地说:“叔,帮我把裤子拉下……”

    鲁卫军无法再看,低着头离开后窗。两天腿沉重,脚踢在板皮上,他听不到板皮掉落的声响。鲁卫军无精打采,说他身子散了架,不如说他被魔鬼抽走了灵魂。他不知去何处,也不知自己要干啥。挪着步,却感觉不到人在走。没有哭,没有笑,没有欢乐,也没有悲伤。他不知恼,不知怒,不知道冷,不知道痛。爱在他的头脑里模糊,情在他的心里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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