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给社员做主,我这当队长的挨打,只有靠上级了。”
兰正笑笑说:“老吴同志,我不是吹,只需一句话,大队民兵立马把刘强抓起来,打一顿不解恨,还可以绑着游街。”兰正显出为难的样子问吴有金:“可是定什么罪呢?能不能老账新账一起算?”兰正说:“刘强砍过马向春,那还是周云当书记的时候,已经处理了,又过了这么多年,马向春不追那件事,我这当书记的把陈年往事都翻出来,难度太大。后来他又打过人,小青年儿打架,都伤得不重,听说刘强还是为了村里,不好定罪。”他又说:“老吴同志,你给他定个罪名也行,我也有理由派人来抓。”吴有金把烟灰在顶梁柱上磕下,没好气地说:“算了吧!我挨打,算我倒霉,谁让我遇上这样一个王八蛋。咳!我吴有金在刘屯也算是条汉子,没想到栽到这小子手里。”
兰正拉下脸:“咋地老吴!不能这样算了,刘强这样的人,该处理就得处理!定不了别的罪名,可以定他调戏妇女罪!”
吴有金往炕墙上靠,低着头往烟袋里装烟,他的手哆嗦,烟袋锅装不满。
兰正问:“定这个罪名可以吧?一会儿我回大队,把民兵连长调来,这个人可是黑脸包公,认事不认人。让马荣找几个人,协助他把刘强绑上,先在刘屯游街,然后再到各小队去游,让这小子一辈子也抬不起头。”兰正觉得吴有金思考别的问题,对他的话没认真听,便提高嗓门儿:“老吴同志,你可要想明白,如果让刘强难看,全大队的社员都要知道受害人是谁,也就是说刘强调戏了谁,怎样调戏的。说句不该说的话,现在这人嘴,没有几个愿意说实在的,扯闲的都一个顶俩,脏话太多,我怕你家小兰承受不了。”
兰正转了一个大弯,终于把吴有金圈了进去。吴有金摆着手说:“兰书记,这事不用你管了,别人越掺和越乱。反正我的腰也好了,明天就去队里。”
兰正露出笑,满意地说:“老吴啊!我听你的,你不让我管,我就先不管。但是,我记着这码事,找到机会,我狠狠处理他。有一件事我先为你做主,你养伤这段时间的工分儿,全部让刘强包赔。”兰正用眼睛把屋里扫了一遍,看见吴小兰蹲在炕稍,面容非常憔悴。他批评吴有金,也是说给吴小兰:“我说老吴,你在家养伤,也不能让孩子陪着啊!年轻人嘛,不能总圈在家里,应该出去经风雨,见世面。小兰是社会主义培养的中学生,要积极参加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人才是国家的,不能看做私有财产。”兰正见吴小兰对他的话表现漠然,便直接把话口调过去:“吴小兰同志,你曾经是刘屯的积极分子,不能因为个人问题萎靡不振,在国家利益和人民利益面前,个人问题再大也是小事。你要坚强起来,投身到火热的革命中去。”
兰正见吴小兰仍然无动于衷,他看了看吴有金,吴有金低着头只顾抽烟。他又看王淑芬,王淑芬对着墙叹气。兰正岔开话题:“刘辉那小子也学会了摆架子,以前没少求我说合你们两家的亲事,现在躲起来了。也别急,哪天我去找他,和他好好谈一谈,让他别听风就是雨。”
吴小兰靠着炕柜,兰正说的话好像和她无关,在她近乎麻木的神经中,已经不存在刘辉这个人。王淑芬心情沉重,摇着头抹起了眼泪。吴有金表了态:“兰书记,你不用费心了,我家小兰就是嫁不出去,也不能许配给姓刘的,什么刘辉、刘强,没有一个好种!”
兰正说:“社会在发展,历史在前进,形势变化太快,我们不能把事物看死,看人也一样。小兰不应该陷在感情的泥潭中,要振奋起来,打开眼界,一山更比一山高嘛。”兰正感觉到王淑芬用白眼斜他,站起身想走。吴有金帮他卷起一棵烟,兰正对着火绳点着,他又说:“对了老吴,你仍然是刘屯小队的队长,让刘奇协助你工作。刘奇也是直性子,又是有组织的人,这次抗洪抢险,他表现得非常出色,是个难得的好同志。刘屯的小青年也是好样的,刘屯会越来越好!”兰正从敞开的窗户往外看,兴致大增:“今年可是个大丰收啊!老吴同志,上交的公购粮要拿第一名。刘屯小队有着光荣传统,大炼钢铁,搞了吨产田,都受到了上级的表扬,这次拿个第一,再给全大队争个光。我们还得办学校,今年落了空,明年必须办成。”
吴有金说:“遇上个丰收年,大家图个吃饱饭,办学这事,村里没人懂,让谁去张罗?”
“让刘强张罗。”兰正说得很肯定:“这小子有点文化,做事麻利,很执著,又热心为村里做好事,还有号召力,准行。”
兰正见吴有金脸上变了样,他又说:“老吴同志,日子好过了,我们不能停留在吃穿上,要有大目标,要为革命下一代着想。办学是关系到子孙万代的大事情,可不能在我们这里耽搁,上级在去年就要求了,咱们不能再拖。”
吴有金向兰正倒出了心中的苦水:“办了学,孩子们能学出个啥呢?我家小兰要不是上了中学,早该嫁出去了,我何苦这样操心?你看看村里这些孩子,上学的都是刘志、刘笑愚那些人,我家殿才都不想念了。”
吴有金的话激起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