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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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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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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炕沿上,慢慢地吸着烟,呼出的烟雾很均匀,显得很无奈地说:“就依你的话吧!”

    房门被推开,吴殿才先进了屋,接着进来吴殿发。王淑芬大声数落:“就是吃饭准时,一个也不落。”

    吴有金用目光把屋里扫一遍,吴小兰没回来。

    吴小兰还在刘仁家。

    孟慧英手脚麻利,做饭快,不长时间,一盆秫米稀饭和一碗萝卜咸菜摆上饭桌。吴小兰要回家,被孟慧英拉住,对她说:“你爹总不让你出屋,有这个机会,多呆一会儿,在这和我们一起吃饭。”吴小兰连说“不”,孟慧英舍不得让她走,便说:“你家吃饭晚,回去也是坐着,再坐一会儿,吃完饭我送你回去,省得你爹疑神疑鬼。”

    吴小兰坐在炕边帮孟慧英缝鞋帮,孟慧英和刘仁坐在炕桌上喝秫米粥。刚撂筷,马向勇推门进来。吴小兰急着要走,孟慧英匆忙捡了碗,送吴小兰回了家。

    以前,马向勇是刘仁家的常客,刘仁娶了孟慧英,马向勇来得更勤。他用猥辞挑逗孟慧英,还用色迷迷的目光在孟慧英身上扫来扫去。孟慧英极为反感,刘仁也有了几分醋意。马向勇看出这些,但他装做不在乎,依然有事没事地往这里钻。

    不知是长得相似还是其他原因,孟慧英的出现,马向勇看到已故妻子的影子。虽然孟慧英和于慧莲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但长长的眼睫毛和从睫毛下流露出的神情却有着共同之处。孟慧英韶光未退,又添成熟,让马向勇阵阵心热。

    马向勇常常在噩梦中见到温柔贤惠的于慧莲,一种沉重的负罪感让灵魂在泯灭中挣扎。惊醒后面对现实,他的灵魂又和罪恶搅在一起。马向勇把光明涂成黑暗,把邪恶当成法宝,把夫妻间的感情看成是两性间的交易,相互的付出是强占和屈从。他把人畜相提并论,把女性的善良看成是母畜的软弱。他觉得他是强势中的智者,稍加手段,什么样的男人都要蒙受冤屈,什么样的女人都难逃他的手心。在他眼中,人与人之间不存在友爱也没有亲情,只有互相利用和残酷斗争。他用打击和伤害别人换得自己的利益,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到无辜者遭难。

    孟慧英不喜见马向勇,躲着他。刘仁则不然,看到马向勇淫邪的目光落在老婆身上,他的心酸得发痛,但为了吃上饱饭睡上暖炕,又不得不和马文叔侄在一起掺和。他讨厌马向勇,又愿意马向勇来他家串门儿。

    马向勇刚在刘仁家坐下,马荣闯进来,进门就嚷:“妈啦巴!何大壮比拨浪头还难斗,敢他妈欺负我家向伟!我他妈地没逮着他,算他便宜,让我逮着,妈啦巴,把腿给他撅折!”

    靠在柜子上的马向勇听到马荣和何荣普产生冲突,心里暗乐。他把马荣让到炕梢坐下后,崩着一脸赘肉大声问:“老叔,拨浪头又怎么得罪你了?”

    马荣怒气未消,粗声说:“我在乱坟岗子西北开了一块小荒,往北还有一点儿地,没等我匀出空,让肖艳华领着她家英子给开了,种上了苞米。妈啦巴,荒地那么多,她凭什么看中这块地?我让向伟给她刨了,没想到何大壮把向伟打了一顿。这何大壮越长越刺儿头,早晚是祸害!”

    马向勇在地上活动瘸腿,晃着身子说:“这刘屯敢支毛的不止何荣普一家,好多家都阳棒了。我看咱们还得利用无产阶级专政的武器,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坚决把他们的反动气焰打下去!何大壮打向伟的事不能算完。”

    马荣“呼”地站起,瞪着眼睛说:“算完?没有那样的便宜事!妈啦巴,跑了何大壮跑不了何荣普,不把肖艳华开出的那块地赔给我,明天就开会教训他。”

    刘仁家门外有了脚步声,是马文。吴有金让他来刘仁家,是商量夏锄的事情,大队逼得紧,得研究出个对策。

    王召弟死后,马文去吴有金家的次数明显减少,他和肖艳华通奸,王淑芬疏远他。

    王淑芬认为,如果不发生伙房里的事,王召弟能熬过那段艰难的日子。王淑芬常常梦见妹妹,妹妹哭着向他抱屈。王淑芬怨恨肖艳华,明里暗里叫她“养汉老婆”,也骂何荣普是王八头。她也怨恨马文,考虑到马文是她的妹夫,只能用不搭理的方式对待他。但是,王淑芬对待马文的态度并没影响到吴有金,吴有金除对马文产生一些轻视外,仍然让这个一担挑掺和队里、家里的事。

    马文进了屋,见马荣生着气,他问:“又是谁惹你了?气呼呼的。”

    马荣只顾生气没说话。

    马文带着埋怨的口气说:“不是你这臭脾气,民兵连长就让你当了,这可好,还是出不了小队。”

    马荣看着站在墙角的三哥,他吐出满肚子怨气:“肖艳华那个骚婊子,到哪开小荒不行?妈啦巴,偏得拱我的地头子。”

    骂肖艳华是骚婊子,让马文一阵脸红。屋里变得沉闷,没有一个人愿意先说话。

    吴有金来到刘仁家,问刘仁:“小兰在你家呆了一天?”

    刘仁点点头,把挂在墙上的煤油灯点着。

    因马荣骂肖艳华是婊子,马文心里不痛快,他从刘仁的烟笸箩里抓出一把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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